爱之深,责之切嘛!
修行资粮到手,柴榆做事的劲头全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暗暗下决心:上使如此厚待于我,我怎可止歇于传信?待我到达各处,定要将当地情形、主事道人的仔细都摸个清楚,交予卫上使!
事情都叮嘱完毕,卫鸿架起乌云飞往雁湖湖心岛。
那处澎湃压抑的地脉还等着他去处置。
不多时,他抵达湖心岛,按下云头直直朝中央小峰行去。
肉眼看去,此地倒无甚出奇,但加持望气术后观瞧,便能见得真颜色。
黑灰色淤煞逆冲天穹,煞灰纷纷扬扬落下来,如同鹅毛大雪,只不过是被浸染后的黑雪。
焦灼的气息弥散左近,叫人呼吸起来肺腑不适。
若是凡人长期居于此地,是要伤寿的。
“形势又严峻几分,罢了罢了,干活吧。”
他走遍小峰,寻摸地气淤积不畅的节点,而后驱动法光,化有形为无形,深入地下打散根结。
这是苦力活,卫鸿在此地劳作,宛如三伏天锄地的老农,汗如雨落。
两日时间分明不长,可此时的卫鸿度日如年。
好不容易,终于在第二日下午等到了复命的钟明旭与余化元。
见着这二人,他真是开心坏了,赶忙迎上去。
取来煞气灌注地脉节点后,他与二人把臂同游。
在这雁湖之上驾一叶扁舟,遨游山水之间。
卫鸿煮一壶茶,分与众人饮,而后言道。
“大国师命我等在此劳苦,真不知是为何事,二位可有见地?”
金鳌岛之散修,尽是安素自外界带入,经历了那一遭大逃杀,或知一二内情。
他饮茶是真,但更重要的,还是营造一处和煦谈话的氛围。
上使话了,他们哪敢不给面子。
何况,又无甚隐瞒的必要。
于是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事情娓娓道出。
听得两人言语,卫鸿心中不住思索,逐渐拼凑出些许轮廓。
金鳌岛的原身,乃是紫弥洲,为龙宫下辖洲陆。
紫弥洲幅员辽阔,物华天宝,乃是灵机昌盛之所在,为东海龙宫皇冠上的一颗明珠。
奈何龙宫得罪一位大修士,趁着老龙君为元神真人召去听用,以神通术一举打碎此洲,将之藏入乱流中,再也寻不回。
千余年过去,不知是那位大修伟力消弭,还是其人有意收手。
紫弥洲的残片渐而显露于东海各处,成了诸真争相追逐的大缘法。
这金鳌岛,并不是第一座岛屿残片。
前边早已有数座洲陆碎片显露踪迹,为修道人夺取机缘,成了一场彻头彻尾的狂欢。
照理说,这位大修再如何了得,也不该如此猖狂。
他这一行,既得罪龙宫,更得罪了那位召去老龙君的元神真人!
可众人讳莫如深,那位长生久视者并无追究此人行径。
更不知为何,元神大教中真真正正的大人物好像并不在意此处洲陆的机缘。
诸般种子嫡传俱是没有参与这场盛宴。
得机缘者,倒是散修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