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以来,他总觉得身边的一切都在变得复杂而难以掌控。
尤其是沈瑄最近的表现,完全不像过去的那个温婉贤淑的妻子,而是变得越任性、不可理喻。
“你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还是你根本就只想着自己?”
自从沈瑄怀孕后,她的性格像变了个人似的,连他都不放在眼里了。
自从孩子成为他们之间的话题核心之后,沈瑄的行为和言语也逐渐生了微妙的变化。
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这个女人是否真的还把他当作丈夫来看待。
那些从前少见的任性与霸道如今却被无限放大,让她看上去像一个彻头彻尾被娇惯坏了的小公主。
“是我在折腾吗?”
她微微挑眉,嘴角浮现出一丝嘲弄的笑容,仿佛对他的质问感到十分好笑。
紧接着,她轻轻摇了摇头,用一种平静却又夹杂着讥讽的语调继续道:“厉司渊,你是不是忘记了,谁才是这个家里最重要的人?或者说,在你眼里,我只是个可以随时忽略的对象罢了?”
她抱着手臂靠在沙上,冷笑一声:“厉司渊,我才是你的妻子,是厉家的女主人。你却让一个外人住进家里,在我的地盘上指手画脚,你让我怎么看?”
她的动作看似随意,但实际上暗含挑衅。
修长的手臂交叉于胸前,整个人慵懒地陷在柔软的沙中,但每一句话都如同锋利的刀刃般划破空气。
“我知道韩欣从小和你关系不错,可我们已经结婚了!这是我的家,不是她施展影响力的地方。难道你真打算让我们的婚姻变成一场闹剧吗?”
厉司渊烦躁地把目光移到一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我已经尽量顺着你了,沈瑄,别仗着怀了我的孩子就在我面前耍脾气。你想回厉家住就回去,想闹就闹,但别做得太离谱。”
他的拳头因为愤怒握得更紧了一些,骨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知道怀孕期间的女人情绪波动很大,但我希望你能适可而止。韩欣不是随便就能赶走的人,即便她再怎么样,也有权利待在这个地方。如果你非要把矛盾扩大化,那么最后受伤的人只会是我们两个人。”
她讥讽一笑:“怎么,你后悔了?后悔把我接回来了?”
她的唇角扬起一个欣欣的弧度,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质疑。
“当初苦苦哀求我要复合的人可是你啊,厉司渊。现在呢?为了区区一个韩欣,你就准备否定这一切?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薄情寡义,还是压根没把这段婚姻当回事。”
“我没这么想过,只是觉得你有点过分了。韩欣从小到大都是在厉家长大的,你把她赶出去住,说得过去吗?”
厉司渊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韩欣的存在对于厉家而言早已越了一个普通客人的界限,更像是家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无论他对沈瑄有多少耐心,涉及这样的问题,他都无法妥协。
“她是长辈收养的女儿,这么多年始终以妹妹的身份生活在这里,没有任何逾矩的地方。将心比心,换做是你,你会愿意被这样对待吗?”
沈瑄顿时气得瞪大了眼睛:“那你让我去南郊别墅住就说得过去?厉司渊,既然你心里只想着韩欣没地方住,那你就去陪着她好了,干嘛还来找我?”
她的嗓音陡然拔高,带着怒意质问着他。
这一刻,所有的克制全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汹涌澎湃的嫉妒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