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在雀跃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了谷底,我转过头不去看他。
“青衣。”他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假装没有听到,继续埋着头,不去理他。不是我狠心,是他对我太残忍了,总是想把我当猴耍。
他自语道:“这药与之前给你的并不相同,青衣你把它吃了,脸上的伤就会好起来了。”
会好起来?可惜,这次听到,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句话我听过无数回了,每次吃药我都会问他,会好么?他总会躲开我的目光看向别处。那时,我只道,是他不喜欢我盯着他看,现在想来,才晓,原来是在故意躲避着我。
这五年来,我一直都很相信他,可是,现在还能继续相信么?我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说服自己再去相信他,但心里又担心,会不会因此而伤害到了他。
终于,还是抬起头来看向他,缓缓摇了摇头,道:“青衣不想再吃这个了。”
“青衣。”
他声音里似乎有些无可奈何,轻声叹道:“你……不再相信师父了吗?”深邃的眼眸染上一抹黯淡,像是在自嘲一般。
“不,不是。青儿相信师父。”
我躲开他的目光,不敢去与他对视,仿佛下一秒,我就会被他看穿。”
他点了点头,手握成拳放于嘴旁,轻轻咳了几声,入了我的耳中,却是那样的撕心裂肺。几声重咳,师父的身子看着仿佛快要倒下,我的心急到嗓子眼,冲上前慌忙将他的手臂扶住。
“师父,你怎么了?”
他的脸色很苍白,鼻前呼吸也有些不稳,平日里看着略显清瘦的身子,此刻看着越发显得单薄。
胳膊在微微颤动,像是在忍受着某种剧烈的疼痛,额前的碎发早已被汗水浸湿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帮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难受,却无能为力。
他眼神微微躲闪,像是有事瞒着我一样,这让我不安,很不放心。
“没事,为师没事。”
他缓缓将手臂抽回,轻轻咳了几声,垂下的睫羽微微抬起,“青衣。”
猛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冰凉的手指,凉的颤心。这是五年来,他第一次主动碰我的手,这让我有些慌乱,“师父,你到底怎么了?”
会是因为我的原故,会是因为我而弄成这样的吗?我在心中问自己。
如果是,我希望能将他身上所有的伤痛都转移到我的身上来。那样,即便是死了,我也会很开心。
他微微摇了摇头,紧接着将紧握的手松了开,眼底闪过一丝苦痛,“原谅师父,这五年来给你的药,未曾将你脸上的伤真正治好。可是,青衣你要明白,师父会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听到耳里不免觉得可笑。我只觉得那是谎言,不懂得,会有什么原因,能让他这种高不可攀的神仙做到欺骗。
我撇开头,忽略掉,他满是伤痛的眼眸,冷言讽刺道:“师父说这样做都是为了徒儿好,那您能告诉我,这一骗就是五年,对青衣而言,好又在哪里?是您一直给予我希望,让我相信这世间还是有人可以相信,还是有人在乎我。可是,为什么您又会变的那样的残忍,将我所有的希望,瞬间捏的粉碎。”
“青衣,你恨师父?”声音里微微有些颤动。
恨,我能恨他么?
空气中,仿佛有一丝淡淡的涩味,冲进鼻子里,呛的我直想流泪。
也许,他从未察觉到,五年前那个被他从泪城带回的小女孩,现在已经长大了,成为大姑娘了,开始有心事了。
我喜欢他,一种不同于徒弟对师父的喜欢,而是,女人对男人的爱慕。
“没有,我不恨,你是我的师父,青衣怎么可能会恨你。”
“青儿,为师……”他微微叹息,将手中药丸又递向我,“再相信师父一次吧!”
就这样一句话,已让我泪如雨下。相信他,即便,心中再怎么埋怨他欺骗了我。可是,面对此刻的师父,我不忍心再说一句不经大脑言辞过重的话,我怕,我怕我会在无意中伤害到他。
我接过药丸,当着他的面放入怀中,仰起头扯起嘴角对他微微一笑。
他唇角微微抿起,犹如白莲般的微笑,在晨曦中含露盛开,薄雾遮住了溢满伤痛的眼眸。
“青衣,你要答应为师,等到脸上的伤好了,你也要记住,不要将脸上的面纱给摘下了,好吗?”
“为什么,既然脸上的伤都好了,为什么我还要戴面纱?”我嚼着嘴有此不悦道:
他这样说,真的让我很不解。我不明白他到底是在说些什么。
“答应为师,不要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脸。”
“可是,青儿想让大家看到自己的脸。”
“不行。”他突然变地很激动,踱步上前来,双手紧握住了我的手臂,眸中浮出一抹怒气,“不能让他们看到你的脸,不能让任何人看到你的脸。”
这又是什么原
因了,我不明白了,疑惑看着他,“不能让任何人看到。”
他微微点了点头,手上力道愈重,我感觉胳膊都快被他给捏断了。
这‘任何人’其中也包括他吗?我想问,但却又不敢问出口,只得对他点头,表示答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