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我说:“你来了,爷爷也好多了。”
“我总觉得对不起他,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他毕竟是我爷爷。”周乐航搂过我的肩,我把头靠进他怀里,像两个寒冷的孩子相互依偎着取暖。
后半夜,公婆都没有回去,今天爷爷的状态很不好,所以大家都留了下来。我和婆婆在病房里坐了一夜,周乐航和公公偶尔出去抽烟走动走动。战战兢兢地度过这一夜,婆婆看我太累,就让周乐航送我回了山顶别墅。
简单的打扫了我的房间,然后我就倒头便睡,不省人事。一直睡到下午饿醒了才起来,洗漱之后做了饭,叫醒周乐航来吃。我们都没什么胃口,在饭桌上也都沉默着不说话直到一个电话打来。
周乐航去接电话,我感觉很不好。挂了电话,我站起来看着周乐航,他转过身,表情都呆住了,他颤抖着声音说:“爷爷,他,他去世了。”
心好像一下子空了,去世的人好像和我没关系,死亡意味着什么?
赶到医院,爷爷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只有身体残存的余温。我扑到爷爷身上喊他:“爷爷你看看我呀,爷爷我是迅迅,爷爷我不生气了,我会永远永远跟乐航在一起的,爷爷。”这时我才哭出来,去世的人是我爷爷。
死亡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世上再没有那个人。
我跟婆婆坐在走廊里,病房里一些人在给爷爷穿寿衣。我除了哭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这是我懂事以后第一次面对死亡。
不一会儿寿衣穿好了,医院的人把爷爷的遗体推走,这一走就再也见不到了,我冲上前去拉住车,拿下盖在爷爷脸上的白布,对他说:“保重啊,爷爷。”
看着爷爷的遗像,感觉那么不真实,好像那照片里的人不是我爷爷,是另外一个人。家里红色的物品都撤走了,来家里吊丧的人很多,我谁也不认识,就待在房间里。
从今天开始爷爷就生活在记忆里了,家里忽然间少了一个人,心里空空的。刚刚给爷爷下了葬,经过殡仪馆的时候我忽然有股冲下车的冲动,好像现在到殡仪馆还能见到他,他正躺在冷冷的冰柜里。公公说我这是太思念爷爷了,去的人就让他去吧,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好好的活着,就算是纪念逝去的人了。
看着墓碑上爷爷的名字,我当着爷爷的面,叫公婆,爸,妈,他们握着我的手点点头,露出欣慰的笑容。
爷爷在天上会看到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的,他也会微笑着看我们,保佑我们。
又一年的春天,陈迅如和周乐航24岁的春天。
跟周乐航手牵手从医院走出来,刚刚做的身体检查,身体状况完全良好,肚子里的宝宝也完全良好。
没错,我怀孕了,5个月。
虽然只有5个月,但是肚子却很大,爸爸们怀疑是不是双胞胎,遗憾的是刚才检查的时候只有一个胎心。
现在大人们愁的是给孩子取名,孩子无疑姓周,我们每个人都提出了几个候选的名字,但是没有一个名字能全票通过的,因为大家都觉得自己取的名字最好,看来名字的问题一定要争论几个月才罢休了。
原本就能吃肉的我现在更能吃肉了,每次吃肉的时候周乐航都说我,母狼要生小狼了。我就生个小狼,到时候我们娘俩一块把孩儿他爹给吃了。
“我想吃核桃,对孩子有好处。”
“现在就去买。”
“我想吃苹果,口渴了。”
“现在就买。”
“我们去吃烤肉吧,小狼也想吃。”
“好,带着母狼吃烤肉去。”
夕阳拉长了我们的影子,再过不久,两个人就会变成三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