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福来慌忙摇头,一眼瞧见立在油米铺前的大哥陈福贵,脸色刷的就白了,下意识的看向已经走近陈福贵的元沁姐弟。
元秋朝着立在门口的五旬男子笑道:“想必这位便是这里的房主陈大伯。”
陈福贵疑惑的看了元秋一眼,又看向陈福来,疑道:“她是谁?”
陈福来已经蒙了,不知该如何接话,显然元沁早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也知道他刚刚一直在骗她,说不定,连他们在茶里下药的事也心中有数,看来这小姑娘不是个等闲之辈呀。
元秋朝着陈福贵笑道:“陈大伯,我是前来租铺子的,刚刚还在和您弟弟谈价钱呢。”
“和他谈价钱?”陈福贵不是傻子,只这一句话,便知所有。
他这弟弟最爱贪小便宜,送到他面前的钱财,他岂有不要之理,今日若是他不来,岂不是这租钱还得让他给收了去?
陈福来见大哥脸色已经由晴转阴,立马上前陪笑道:“大哥,我估摸着你也该来了,就留着她说了一会子话,可没说旁的什么,你千万别多心。”
陈福贵冷哼:“你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少在这打马虎眼,赶紧给我搬走。”
陈福来见大哥这次是下了狠心,也是一慌:“大哥,你瞧这店里的东西,好歹也让我卖完了再走吧!”
陈徐氏也慌了神,接话道:“是啊大哥,我们就算要走,也不能带着这么些东西走吧,好歹让我们卖完这些米油再走也不迟啊。”
陈福贵摇头:“少跟我来这一套,这一套前年你们就使这了,前年你们是不是也这样说?可你们卖完了米油又赶紧进货,赚了钱也不交租,还三天两头的和街坊邻居吵闹,人家都告状告到我家去了,你们还有脸在这里待下去?你们自己说说,好端端的铺子,红火的生意,现在被你们败成啥样了?”
☆、158正主
被陈福贵这一数落,陈福来夫妇虽心有不悦,却半句也不敢回,只悄悄的低着头装可怜。
元秋可没兴趣听他们兄弟吵架,若这间铺子租不成,她还赶着去别处看呢。
“陈大伯,不如咱们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说话,可好?”元秋提议。
陈福贵也是厌烦看到陈福来夫妇,立马爽快道:“也好,咱们就去顾大娘家的面馆说话,我正好没吃早饭,边吃边说。”
去顾大娘家的面馆,元秋自然是高兴,拉了元昊便随在陈福贵的身后一路跟了过去。
陈福贵刚走,陈徐氏便闹开了:“都怨你,一开始那丑丫头说要买房子时,你一口答应多好,还整这么多妖娥子出来,现在倒好,啥也没落着,还要被扫地出门,你说咋办?”
陈福来横了陈徐氏一眼,骂道:“你个蠢妇,你懂什么?卖房子能随便卖的吗?你当那丑丫头啥都不懂就来买房子?你拿得出地契房契吗?你敢和人上官府办转户吗?就是租房子也得写字据立文书,你当别人口袋里的钱那么好哄骗来得?”
陈福来越想越来气,伸手抓了身后的扫把就往陈徐氏身上扔过去,骂道:“臭婆娘,该大方的时候不大方,下个药也抠抠搜搜的,别说人了,连只蚊都药不倒,要说怪,就要怪你这蠢娘们。”
陈徐氏不依了,初时她确实舍不得这金贵的迷药给多了,只下了少量的药,可谁知没药倒,第二回她可是下足了量,谁知还是没药倒,这可和她没关系。
“我下足了料的,不信你尝尝。”
陈福来瞪了陈徐氏一眼,气笑了,骂道:“臭婆娘,你当这药是糖水啊,还尝尝?”
话虽这样说,他仍是端起了之前元昊喝过的茶盏,送到嘴边喝了一小口,砸吧砸吧了两下,喃喃道:“没啥味呀,一定是下少了量,你这死——”这后边的字还没说出来呢,陈福来便直挺挺的倒下了,吓得陈徐氏赶忙冲上前托住陈福来的身子,生怕他摔出个好歹来。
可她一个妇人,如何托得住陈福来这大男人,两人一齐摔了个狗啃泥。
小面馆里,陈福贵点了一碗牛肉面,三人在小桌前坐下。
陈福贵再次打量了元秋元昊两眼,半眯了眼睛道:“你们已经看过铺子了?”
元秋点头:“已经看过了,挺好的,不知租钱是如何算的?”
陈福贵也点头:“既然看过了,那就直接说价钱,是这样的,宁和巷里的铺子租钱都是有定数的,就比如顾大娘这面馆,租钱一年是二两银子,我那铺面大,肯定不止这个数,但也不多,也就七两银子一年,你看如何?”他租给自家的弟弟是五两银子一年,可这些年来,他是半钱银子也没见着,白白给他们一家子人占着使,还讨不了好,三天两头就有人上他家里告状,他也是没法子才赶他们走,本是自家兄弟,若没这些破事,怎么着也会继续帮衬一二。
☆、159买铺
顾大娘端了面过来,正好听见陈福贵说的话,便笑道:“你陈大伯是个实诚人,不像他弟弟那般尖滑,断不会多收你们的。”
元秋笑道:“这是自然,刚刚陈大伯的弟弟还找我要一百两银子一年的租钱呢,我当时还觉着他是在开玩笑,现在看来,果真是开玩笑呢。”
陈福贵脸色讪讪,眼有尴尬之色,毕竟是他弟弟,弟弟这般无品性,他这做哥哥的面上也是无光啊。
“陈大伯,若我要买下这铺子呢?”
陈福贵面色微凝,又看了元秋一眼,疑道:“你要买铺子?”
元秋笑着点头:“是啊,生意要长期的做,总租用也是不妙,使自己的铺面更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