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撕破老脸
“我说刘四,你这是什么意思?没听见我说话吗?”夏铁牛蹿到刘四身前,提了嗓门喊道。
若在平日,他铁定不敢这么对刘四说话,再怎么说,刘四在西坡村也算有些名旺,农闲时带着村里许多人干活赚外快,连他夏铁牛也曾做过刘四的手下,在他面前如何硬气?
可今儿不同,今儿他必须硬气,否则那一百两银子就休想弄到手。
刘四搁下手中的泥桶,皮笑肉不笑道:“我说夏老哥,你这是啥意思?我们干活干得好好的,凭啥要听你的停下来?”
“这是我们夏家的宅基地,可不是元秋那死丫头能做主的,没有经过我同意,她休想在这地上胡作非为。”
刘四双臂抱胸,朝不远处的一个兄弟道:“你去林哥家叫一下秋姑娘,请她赶紧过来一趟。”
刘四吩咐完又扫了眼停下手头活计看向他的人,高声道:“看什么?还不赶紧干活?秋姑娘给你们十五文一天的工钱可不是请你们来看戏的。”
夏铁牛脸色微变,刘四话中有话,他如何听不出来,只是不敢反驳罢了。
刘四抱臂而立,挑着眉打量夏铁牛,突然道:“夏老哥,我可听说昨儿你们才立了字据的,断绝一切关系,富贵贫穷各安天命,怎么的?今儿一觉醒来又后悔了?”
夏铁牛眼神微闪,苦笑道::“赵老弟你这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和元昊怎么说也是新伯侄,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眼看着祖产要被一个外姓女人搞没了,我怎么能置身事外?”
“外姓人?谁是外姓人?”生脆的声音在夏铁牛身后响起,清秀的眉目染上一层薄怒。
夏铁牛转身,瞧见元昊那一脸怒容,立时便道:“你说谁是外姓人?元秋她压根就不姓夏,怎么不是外姓人?”
“我姐她不姓夏姓什么?”
“她姓什么我怎会知?”
“你既不知又为何要说她不姓夏?我告诉你,我姐现在姓夏,将来也姓夏,我和我姐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你还是快些走吧,待我姐来了,你怕是也讨不了好果子吃。”
元昊虽然只有十岁,可说起话来,却颇有小大人的风范,竟一时将夏铁牛给镇住了,他没想到,从前闷不吭声的两姐弟,如今竟全然变了,皆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元昊,出了什么事?”元秋快步行来,远远瞧见元昊正与夏铁牛说着什么,生怕弟弟吃亏,赶忙三步并两步跑来。
元昊皱眉,横了夏铁牛一眼,转脸看向元秋,撇嘴道:“没事,咱们回去吧。”
夏铁牛见元秋来了,又怎肯放她走,立时便堵了两姐弟的去路,横着声道:“臭丫头,这地是我们老夏家的,你说动就动?”
元秋挑眉,面色泛冷,声色无情道:“这块地是老夏家的?听你这意思,这块地是当初我爹分家时分给我爹的?”
夏铁牛心头一跳,这才想起来,这块地可不是当初分家时分给铁生的,是铁生后来自己个儿买的一块宅基地。
☆、63分家不公
可他既然来了,就没打算空手回去,自然还得另找理由:“就算这块地不是老夏家分给铁生的,那也是用老夏家分给他的银钱买的,自然也算是老夏家的产业,你一个身份不明不白的野丫头,也妄想动我老夏家的东西?你凭什么?”
元秋冷笑,摇头道:“常言道,人要脸,树要皮,可请问夏铁牛大伯,您要脸吗?这种话亏你也说得出口,可别以为我们姐弟年纪小就好欺负。”
夏铁牛硬着脖子道:“你这丫头,怎的还骂上人了?我几时欺负过你?少在这胡扯。”
元秋不理会他的马虎眼,直言道:“当初如何分的家,每家人分了什么,分了多少东西,可都有白纸黑字写下来,里长哪儿就有根底,你这是要查一查?”
夏铁牛一直硬着的脖子软了下来,底气去了一半,当初分家时是怎么分的,他心里一清二楚,也记得明明白白,他是老大,占着祖屋和最好的良田,林氏当时已经在当家,家里的所有收入都被她瞒下,老二铁生除了分了一些不甚好的农具外,只得了一间牛棚,别说家里攒下的银钱,就算米也没给他们一颗,跟空手赶出去也没甚差别。
老三当时在镇上做掌柜,平日便不回来,自然不稀罕家里的田地,属于老三的那一份也被他这老大给占了去。
分家时里长便说不公平,让老大凭点良心,他为了这事,还差点和里长吵起来,也是老二劝住了,二话不说便在分家契上按了手印,带着老婆和捡来的元秋住进了牛棚。
夏铁牛仍是不甘心,辩道:“你们当时年纪小不知道,你们爹当时买这地时,我可是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帮他,这块地算起来也有我的一大半。”
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心声。
可惜人元秋压根就不想理他,和这种人辩理,只会拉低自己的智商。
“你让开,我和元昊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没功夫陪你在这费口水。”
夏铁牛不为所动,沉声道:“你今日不给我个说法,我是不会让你们走的。”他转身朝着正在干活的村民们吼道:“还有你们,都停下,不许再动,再动就别怪我不客气。”
元秋眼泛嘲讽,似笑非笑道:“夏家大伯,你可别忘了,昨儿咱们才写了契书的,你要耍横,可以,我陪你耍,这里的一砖一瓦,你若敢动一分,我定让你翻倍赔偿,你若阻止动工,延误我一两天工期我可以不同你计较,可若妨碍了叔叔伯伯们赚钱,怕是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