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聊得欢,林氏和她的女儿元玲便闯了进来。
元玲比元秋大一岁,模样像极了林氏,单眼皮,榻鼻梁,脸上生着星星点点的雀斑,幸好脸盘子像她爹,是标准的瓜子脸,也算弥补了一些些缺憾,不至于难看得让人厌恶。
元玲打小便讨厌元秋,因元秋生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还是双眼皮,鼻梁是高挺笔直的,模样比她好看,她自然心生嫉妒,幸好自从元秋爹娘没了后,元秋天天侍弄后院的菜地,原本白嫩的脸晒得黝黑,看起来也不像以前那么好看,她这才心理平衡了许多。
“哟——夏大嫂子这时候来,怕是有事吧?”张婶心思活泛,一瞧林氏母女这阵头,心里大约便猜到一二,也明白了元秋请她过来的目的,心里对林氏的鄙夷到了极点。
林氏一瞧张婶也在,脸上硬挤出一丝干笑:“刘翠你怎么来了?”
张婶指了指桌上的鱼干,笑道:“我这不是闻着味来的么,怪香的,便来问问元秋这菜是咋做的。”
林氏笑了笑,瞥了元秋一眼,又道:“既然已经问过了,你就先回去吧,我和元秋有事要说。”
张婶心知肚明,自然知道林氏在打着什么鬼主意,也不点破,只道:“那可不行,我和元秋的事还没说完呢,不然这样,你们先聊着,我等你们一会子也无妨。”
林氏正要拒绝,元秋却抢了话道:“那就先委屈婶子了,大伯母是来还钱的,用不了多长时间。”
张婶故事作出一脸夸张的表情:“啥?你大伯母是来还钱的?真的假的?进了她口袋里的钱,她还能吐出来?”
林氏不知这是激将法,立马便上了当,瞪着张婶道:“刘翠你少瞧不起人,我怎么就不能来还钱了?我今儿就还给你看。”说着她气呼呼的将揣在怀里的七百文钱取了出来,一把拍在了桌子上:“喏——七百文,一个子儿不少。”
☆、14再借也难
张婶怕她反悔,赶忙替元秋拿在了手里,迅速的数了数后递给元秋:“没错,正好七百文,没想到啊,你大伯母还是挺有良知的,瞧你们姐弟俩日子不好过,这就给你们还钱来。”
林氏一听这话,感觉有点不对劲,便着急道:“元秋,刚刚咱们说好的,先还你七百文,你再借我一两银子,我这七百文也是借来的,不若连这七百文也先一并借给我,到时候我再一并还你。”
张婶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这世上还能找到比这更不要脸的人么?这才刚还钱,她又开口要借,不但要借,还要将人手里所有的钱借个精光。
明知人姐弟俩生活艰难,她这做大伯母的不接济一点也就算了,还成天来这打秋风顺东西借钱不还,这还是人么?
元秋将七百文钱收好,朝着林氏笑道:“大伯母,实不相瞒,我家的米缸已经见了底,再不买米,我和元昊就要喝西北风了,后院的青菜也到了月份,还得买种子,老母鸡也被偷了,还得买两只鸡来养,实在是没有余钱再借给您。”
林氏眉头一拧,原本就是单眼皮小眼睛,这一拧便成了三角眼,别提多砢碜。
林氏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被元秋这死丫头给耍了,骗着她还了七百文钱不说,连之前答应借的钱也不肯借,她这是要血本无归啊!
“你,你可不能出尔反尔,明明答应了我要借的,怎的现在又说不借?你可不能这样,你元松哥可还躺在床上下不了地呢。”林氏急了,上前便要拉元秋的手。
张婶身子一挪,挡在了林氏跟前,笑眯眯道:“夏大嫂,你没搞错吧?我今儿下午还瞧见元松坐在院里头看书,气色好得很,怎的才一会子的功夫,就不来床了?”
林氏狠瞪了张婶一眼,咬牙道:“怎么?下午没病就不兴现在病了?元松现在病着,难不成我还骗你?”
元玲见林氏被张婶拦着挨不着元秋的边,便冲上前去拉扯元秋,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先将那七百文给夺回来。
元昊大步子一迈,挡在了元秋的身前,朝着元玲瞥嘴道:“你想干什么?抢钱么?”
元玲大怒,指着元昊的鼻子骂道:“你个小灾星还不滚开,那七百文钱本就我家的,怎是抢了?快还回来。”
元秋立在元昊身后,原本笑吟吟的脸上满覆寒霜:“夏元玲,你最好嘴巴放干净点,别跟村东头那野狗似的,偷吃了人家的老母鸡,还冲着鸡主人狂吠,这七百文是你们还给我的,刚刚张婶可都在这听着,你们若要抵赖,便叫村长和里长来,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连带着之前欠下的钱,都一并给我还回来,如何?”
林氏和夏元玲一听,高涨的嚣张气焰自马就熄了一半,林氏心里恨得不行,却也只能拉下一张脸,装着可怜道:“元秋啊,不是大伯母不想还你钱,你也知道大伯母家的状况,那是三餐不继,衣不遮体啊,连你大堂哥病了,也是无钱医治,你说让我拿什么来还欠你的银钱?”
☆、15装病骗钱
三餐不继就来偷她家的老母鸡和鸡蛋?衣不遮体?我瞧着你咋穿得比我和元昊好十倍呢?大堂哥病了无钱医治?这敢情好,她空有一身高超医术无处安放,她可以治啊,且不收一文钱。
嘿嘿——她一定会立马将大堂哥的病治好,治得他再也不敢生病。
“大伯母,不然这样,我去给大堂哥瞧瞧,说不定大堂哥的病我就能治,还不用去请大夫,这多好,省钱省事,您说是吧?”
林氏正要拒绝,夏元玲眼珠一转,扯了一把娘,朝她递了个眼色,林氏立马会意,扭头朝元秋道:“行,那你就去给元松瞧瞧,不过你可要答应我,若你瞧不好,一定得将银子借给我,我好带着元松去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