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深深,朱红色的大门紧锁住内里的繁华。
精致华贵的书房中,雕花梨木桌案静立中央,其上笔墨纸砚俱皆精美,书房一角,放置着一张大秦工坊新出的太师椅,椅身镶嵌着玉石和珍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打眼一看,无一处不显露着主人的豪奢。
“这消息可为真?”太师椅上传来一声低沉压抑,略带沙哑的声音。
桌案下,一位身材微胖,头顶少的五旬老者,神情恭谨的回话道:“庞兄花了十金从那小宦处买来的消息,应当准确无疑。”
“呵……”
那沙哑的声音,轻笑一声,“稚嫩小儿,重权逐利,为这些许金饼竟要自降身份,行那商贾之事,与民争利者人心尽失之日不远矣。”
这句话说完,他的心情似乎变的格外愉悦,拿起旁边的茶饮品了一口,轻哼起坊间近日流行的曲调。
“桃叶儿尖上尖,柳叶儿就遮满了天。在其位得这个明阿公,细听我来言呐……”
竟是苏瑾月哼过的探水清调,被太乐令无意间听到,追问许久,改了词传唱开来。
此后更是引得众多讴者追捧,慢慢传唱至全国各地,倒也引出几位“乐家”来投。
当然,这会儿的苏瑾月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哼唱的小曲也能煽动这许多的变化。
更不知道自己继“馒头嬢嬢”、“豆腐娘娘”之后,又被打上了一个“重权逐利”的标签。
如果知道了她也只会大笑三声,“老贼懂我,姐就爱钱。”
少府内,少府令蔡言带着苏瑾月疾步走在水泥路上。
苏瑾月走的太快,已有些轻喘:“可真?来了几个?”
“两个老方士,带了十几个徒弟,这下了,再也不用费力扒拉那堆土喀拉了。”
蔡言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缝,“还是那鄚生给力,他只出去几封书信,没成想就引出这许多人拖家带口的来投。”
他说到这里,脚步微缓,左右四顾,声音放低继续说道,“听说,那鄚老头递出去的信中写的是三公主确为神仙弟子,挑选弟子尤其严苛,但是凡是来投的方士都能吃好喝好还能讨个官做,这才引得大家来投。”
“dg”苏瑾月双眼放光。
她这是遇到了古早电信诈骗?
怎么办,好奇心蠢蠢欲动,有点想贴脸参观。
方士鄚生并没有让她失望,这时的鄚生已经获得了一个专管矿物煅烧融合的石准官的职位,某种程度上,他的信件并未作假。
少府台内,鄚生端坐在右手边的座椅上,与另外两位方士叙旧,言谈间,他对三公主甚是推崇,更是对其神仙手段深信不疑。
“两位同门,你们看到此处的水泥路没有?那就是三公主传授给老朽几人的快修路的法子,只用仙泥和水,平摊在地面,两日便能坚硬如石。”
他说到这里,故作神秘的将头凑到两人近前,“另有一些御风、御水的法门,三公主也已透露给老朽知晓,更甚者,飞天。”
听到这里的两位须方士,双目熠熠的盯着鄚生向上竖起的手指,相互对视一眼,心内大安,这次大赌,稳了。
三公主门下第二人就要在他们之中诞生,想到这,两人盯向对方的眼神煞时变得犀利,皆对此排位志在必得。
就在此时,小童秩端着一盘造型考究的茶盏进入殿内,奉与各人。
“石准官大人,三公主与少府令已到少府门口,少顷即至。”
“石准官”三个字成功吸引了两人的注意,他们暂时休战,各自整理起自己的仪容,务必保证自己能给三公主留下一个完美的初印象。
鄚生轻抚长髯,眼含赞许的看向小童,自从被授官,他的身体渐好,褪去了初来咸阳时的暮气,浑身透露出一种可以再活二十年的鲜活感,引得小童常常大呼“万谢三公主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