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爽口,真好吃。”她递出一根给凝儿,“你也尝尝。”
凝儿连连摆手,“太子殿下还没吃。”
吃根青瓜还要尊卑有别,柳烟钰没有强求,“那咱们把这批青瓜全摘了。”她指着稍大点儿那根,“这是第一根,本宫刚才吃的是之后结的。”
她把最早长出来那根特意留出来给胥康。
两人沿着菜畦排着找了遍,一共摘下了十一根黄瓜,她吃掉一根,余下十根,洗净了放到盘里。
“殿下今日出宫了吗?”
“没有,在前面大殿里与臣子议事。”
“那等殿下结束后,本宫给送过去。”
听闻胥康去了书房,柳烟钰端着新鲜的青瓜去了。
在书房门口,她看到曾泽安像只没头苍蝇一般正来回转悠。
她奇道:“曾总管,你这是怎么了?”
再这么转下去,该转晕了。
曾泽安看到她,眼前瞬间一亮,赶紧走上前,压低声音道:“太子妃,您来得正是时候,太子殿下在里头发怒,陈之鹤将军正不知所措呢。”
“发生何事了?”
“太子殿下安排陈将军处理战死将士的抚恤银的发放,谁知,陈将军擅自作主,未全额发放,只发了一部分,余下的充作军需,太子知道后,勃然大怒,直言要杀了陈将军……”
曾泽安吓到腿抖,他是知悉太子脾性的,一言九鼎,实难更改。他道:“军需银两紧缺,陈将军此举虽错,可实属无奈,朝廷不按时发放军需,他身为将军不能袖手旁观,唯有……”
“有难处应与殿下实言,怎可擅自作主?”柳烟钰认为陈之鹤错了,她问,“现在谁在里面?”
“只陈将军和殿下。”
柳烟钰走到门旁,轻轻叩门,门里传来胥康暴怒的声音:“滚!”
声音怒不可遏,如雷鸣般呼啸而来。
吓得曾泽安身体一抖。
柳烟钰强作镇定,稳了稳心神道:“殿下,是臣妾。菜园里的青瓜熟了,臣妾送来给殿下一尝。”
话说完,她心里直打鼓,生怕他再说出一个“滚”字,那她便无计可施,只能灰溜溜遁走。
她和曾泽安都静静听着屋内的动静,不敢随意进去。
停了好一会儿,里头传来胥康低沉平稳的声音:“进!”
曾泽安长长地松了口气,恭敬向柳烟钰行了个礼,心里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果然一物降一物,能解得了太子怒气的,唯有太子妃。
曾泽安帮忙推开门,柳烟钰端着东西小心步入。
抬眸,胥康面色沉肃地站在桌前,陈之鹤则垂头跪在当央,他周围散落着几份卷宗,应当是胥康发怒时掷过来的。
柳烟钰端着青瓜走向胥康,轻轻唤了声:“殿下。”
这个节点,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提青瓜这事儿。
胥康眉峰松动,紧绷的表情微微松驰,淡淡“嗯”了声。
柳烟钰迟疑地看了他一眼,“殿下和陈将军,还有事?”
胥康深瞳如墨,满腔怒气在触到她白如玉般的面庞时,硬生生化作两个字:“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