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一声不吭,只微微垂着头,黑亮的眸子氤氲着一层水雾。
看上去幽凉,沁亮。
隐忍中带着冷凄。
他并未心疼,只认定那是温氏在博取他可怜的一种招数,此后还半个月未再踏足瑞禧院,特意晾了她好一阵。
而她的反应也属实让他意外。
温氏并未像他想象中的那般,花各种心思手段来讨好他,而是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瑞禧院。
除了每日向母亲和祖母请安,她几乎足不出院。
偶尔碰上,也是规规矩矩地向他见礼问安。
见此,他那时便也缓了脸色,需要抒发时,便去瑞禧院找她,而平日里则继续与她保持适当距离,住在慎思堂。
前几日见她被母亲责罚,明明跪伤了膝盖,被他看到走路都不稳,他去瑞禧院主动问她时,她竟也未同他抱怨,甚至提都未提起,令他微有诧异。
这两日,他时而细想温氏自嫁进来到现如今的表现,发现她其实性子十分温顺,从来不会违逆他的意思,从下人口中得知,母亲常常为难她,但她却从不在他面前抱怨婆母苛刻。
就算是方才她看到张雪儿从他书房里出去,也未生出妒忌之心,反而一贯的温婉柔顺。
与那些一看到夫君身边出现旁的女子,就满眼怨毒,甚至使毒计害人的妒妇相比,不可谓不懂事。
就是在床上,也分外合他心意。
温氏貌美,虽长得纤瘦,但只有他知道,衣裙之下的她肤若凝脂,玲珑有致……
他虽不重女色,但每每夜晚伏在她身上时,也常常令他欲罢不能。
如此,只要她一直温良恭顺,不做错事,他也不是不可以放下偏见,与她好好过下去,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
若如同母亲所说,休了她再另娶别的贵女,他实嫌麻烦,也难保新妇进门,不是个性子跋扈的。
安静柔顺的妻子,不会来影响他,也不会闹得后宅不宁让他分心,对他来说,这样最好。
思及此,他端起温氏送来的鸡汤,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也罢,明日若赶得回来,就给她个面子,陪她回去一趟娘家也无不可,他心想。
翌日
温芙晨起去荣安堂向长公主请安时,顺带提了回娘家的事。
自上次裴珩提前回京,她外出差点未赶上接风的事过后,长公主便要求她平日里不准出门,若要出门,必得先请示她,在得到她的许可后,才可外出。
至于她去哪儿,去多久,也须得向她一一交代清楚。
温芙细述完,静静立在那等着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