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庾的不想官府过深介入,只想草草了事,敢情是为掩盖这桩旧案。这几日我四处奔走调查他,这小子名声好着呢,经常资助慈幼院、养孤堂的鳏寡孤独。活脱脱一个大善人,谁能想到身上背着人命案子。一旦为世人知晓,他那身好名必得变成臭名,他说什么也不希望发生。”
李纤凝点点头,站起身踱步,无意踩到菩提子,脚给咯疼了,重新坐回去,“这样一看,冬儿的死的确很蹊跷。”
突然问解小菲,“有没有查姜家的情况?”
解小菲摇头表示没有,“查到庾安身上有案子,立刻回来见小姐了,还没顾上查姜家。”
“小姐怀疑姜家人下的手?”
“不排除这种可能。”
“我又知道了!”解小菲一惊一乍,“庾安也是这样想的,所以他才暗中调查家里下人的来历背景。本来嘛,真是妾室下毒也牵扯不出他的事,姜家人报仇就另当别论了。”
“你说他暗中调查下人们的来历背景?”
“嗯,昨天查到的。想攒一攒一起和小姐说。”
李纤凝思索须臾,“走,咱们去趟庾家。”
脚下刚动,不幸又踩到菩提子,气得李纤凝一脚踹飞。不料地上的菩提子受到搅动,乱滚乱跑,完全没法子行走。少不得耐着性子一颗一颗重新拾回。
庾宅的人告诉李纤凝,庾安没在家里,在铺上。前去请需花些功夫,请李纤凝二人厅中稍候。
解小菲不愿枯坐,阶下蹲着赏玩铃铛花,越看越爱,揪住路过的老俞头问:“这花叫什么名字?”
“这不是玉竹?”
“玉竹花是浅浅的绿色,这花雪白雪白,玉铃铛似的,比玉竹好看。”
“不是玉竹,也是玉竹的近亲。我们娘子就叫它玉竹,尤其钟爱,前阵子丢了几枝,娘子大动干戈,吩咐人挨个房间搜,要看看是谁手欠,掐了她的花。当时这花开得正漂亮,夫人心疼坏了,搜了一圈没搜出来,后面小郎君突然病倒,娘子也就顾不上了。”
解小菲一心打花的主意,观察半天,研究出来这花不像能结籽的样子,需得挖下面的根球栽培。等老俞走开了,徒手刨根。
李纤凝问他干嘛,他回挖根球。李纤凝沉默片时,“我的意思是你要这东西干嘛?”
“这花长得多可爱,多特别呀。”解小菲说,“我挖回去好好栽培,待开满一盆了,送给嫣儿,她一定喜欢。”
没看到李纤凝在他身后黑了脸。
“你们在干嘛?”
解小菲闻这声问,虎躯一震,忙把挖出来的小根球塞到袖子里,然后若无其事的转身。
庾娘子逼过来,“我不是已经说了不用你们再来了么,冬儿是病夭,不需要你们调查了,你们还来作甚?”
解小菲见她直奔李纤凝去了,没留意他,用脚把挖的乱糟糟的土踩实,恍若无事地走到李纤凝身后。
“看来庾娘子已经知道姜家女儿的事了。”
“什么?”庾娘子脸色白了白。
“前后态度转变如此巨大,除了你的丈夫向你坦诚了幼时的劣迹,我想不出来还有令你突然改口的理由。”李纤凝徐徐道,“他是怎么同你讲的?不是故意的,在同姜家女孩儿玩,无意造成死亡?”
四月阳光煦暖,甚至有些热了。庾娘子的身体却一阵阵的发寒,直打冷颤。
“你们……你们怎么会知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解小菲从李纤凝身后探出脑袋,贱兮兮地说。
庾娘子身子本就虚,连番遭遇打击,支撑不住,踉跄欲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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