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吸引,沦陷在他的经年的阅历之中。
许云溪轻轻呵气,抬手,用拇指指腹触摸汤乐的上眼皮,拢过他的眉峰,在他的鬓角略一徘徊才下移至他的后脖颈,两双玉臂搁在肩窝处。
她似乎有许久没有这样近距离的,认认真真地看过他了。
不知何时,浅浅的细纹爬上了他的眼角,露出风尘仆仆的疲惫之意,网状红血丝布在他的眼白。
想来也是,汤乐频繁奔波于广州香港两地,就算是铁打的人也该累了。
许云溪垫高脚尖,用鼻子蹭了蹭汤乐的侧脸,像只温顺的猫儿一样,箍紧他的脖子,把脸埋进他的心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
她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
好想一辈子黏在他的身边。
可是、可是……
汤乐忽然一个激灵,他感知到怀里的人似乎在颤抖?又好像是在战栗?他按在许云溪后腰的手扒拉了她一下,低头问:“你怎么了?”
许云溪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难受强硬地忍了下来,用一种俏皮的语气掩饰过去:“突然感觉好冷,需要一个抱抱才可以好起来。”
汤乐宠溺一笑,瞬间整个氛围都带起了一点深情款款。他双手环住许云溪的腰将她抱起来,原地转了一个圈,他压着嗓音问:“哪里冷,需要我怎么给你取暖?”
许云溪看了眼他行进的方向,知道他心中已有答案,没好气地捶他一拳。
紧接着,她就被放到了浴室的洗漱台上,汤乐驾轻就熟地为她解开扣子,衣服应声落地,光滑的肌肤倒影在后面的全身镜中。
汤乐的头发摩擦着许云溪的腿根,很痒很麻,许云溪轻轻嘤咛一声,踩着他的肩膀,踢了踢。
汤乐顺势握住,按定,浴室雾气弥漫,镜中倒影朦朦胧胧,许云溪难耐地揪住汤乐的头发,五指深入他的发顶。
“嗯……”
汤乐从半跪的姿势起身,唇角闪着晶莹,乌黑的短发很是凌乱。
ovia做好的饭菜凉了又热了两回,二人才披着睡衣下楼吃饭。
与以往不同,今晚饭后汤乐没有去书房处理工作,而是和许云溪在花园里散步,许云溪心不在焉地望着前方的石板桥,耳边是汤乐孜孜不倦的叮咛。
“英国那边的庄园我已经打点好了,厨师都是中国人,擅长粤菜,至于课程安排,你可以到地方之后与老师商量……”
有个成语叫同床异梦,此时此刻许云溪觉得很适合用来形容眼下的场景。
汤乐说着他的计划,想把‘不知情’的她安排去英国暂避一段时间。
她牵着他的手走在花园里,满脑子盘算的却是如何离开。
许云溪低头看着脚下的路,不舍、悲伤的情绪像是一瓶被人用力摇晃过的可乐,二氧化碳的含量逼到了极点,随时都要喷射而出。
她狠狠咽了咽嗓子,闭上眼睛沉寂半秒,再抬头时,所有的伤感都被她咽了下去。
夜幕大暗,干净的晚风从壽臣山的西边吹来,带走了白天里最后的一丝温度,落叶在地面簌簌作响,随风飘向路的远方,长廊上的蔷薇花顺声而落,花瓣撇在许云溪的肩头。
汤乐一边打越洋电话和英国那边交代什么,一边用长指将花瓣弹下。
许云溪看了他一眼,拉着他的衣袖让他跟着自己的步伐回到室内。
此时,ovia已经收拾好卫生回到佣人房,她的房间是在花园西侧的小洋房一楼,不与汤乐他们住同一处。
所以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中央的天花板处垂下一只流苏吊灯,幽幽暗光凌落于地板,又被格栅打碎,分隔成一块又一块。
踢脚线暗灯带的光亮映入客厅地板,与窗外的月色相互交映,流转的阴影在许云溪的眉眼折下一道不明显的沉郁,她紧绷着下颌,将神色收敛如常,继而娇气撇唇,拉着汤乐的衣襟撒娇让他挂电话。
“做什么呢?”汤乐用手臂卡住许云溪的肩膀,许云溪扭了扭出来,琥珀色的眼珠在昏暗的室内闪现出不一样的光。
“你回避一下,我给你一个惊喜。”她看着他说。
汤乐来到别墅顶层的舞蹈室,坐在边缘处的墨绿色雪茄椅,长腿交叠而坐,慵懒地将后背靠入沙发,低头把玩手机,遽尔,他抬头扫了几眼这个地方,像是想起了点什么似的,好笑地勾勾唇。
把时间拨回两年前的话,会发现这个房间在那个时候其实是一个棋牌室。
有一次,他去学校接许云溪下课,碰巧遇上学校舞蹈团举行社会展演,许云溪被她的小姐妹拉着一起看,汤乐作为跟在后面拎包包的也被迫一起去了。
那是一场国风的拉丁舞表演,穿着宝蓝色舞蹈服的女孩在台上翩翩纷飞,像是江南烟雨里一位少女在撑伞戏水,时而俏皮转圈,时而用脚跟试探水洼,在一片雨蒙蒙的天际下跃出美丽弧线。
身旁的许云溪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汤乐微微一笑,沉吟着在剧院昏暗的环境中注视着她:“比起她们,我更想你跳给我看。”
“你想看?”许云溪狡黠的眼睛非常明亮,“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出场费很贵的噢,除非你愿意在这个周末陪我去澳门玩,那我才愿意去学一学。”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汤乐继续回忆着。
对了,他们的确去澳门了,还在美高梅住了两天,陪许云溪把澳门的街头巷尾吃了个遍,回壽臣山的那天晚上,她撑的都没吃下饭。
再后来,没怎么使用过的棋牌室就被他改成了舞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