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出了事用人单位不配合,自行申请工伤认定光有工资记录根本不够,她得去找其他能证明他们劳务关系的证据。
路过缴费窗口,一个拿着缴费单子的人满脸凝重,眉宇间愁云不散。
闻冬闭了闭眼,暗暗咬住下唇。
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没出息。
他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闻冬骂完自己走到门口打车,上车后给李曼悦回了通电话。
李曼悦以为她在参加婚宴,有些意外,说:“也没别的事,就是球球估计快生了,你这两天有空没?”
闻冬没回答她,下颌紧绷,牙齿紧紧咬在一起。她在这头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剩窗外刮过的风声。
李曼悦‘喂’了两声,像是察觉到不对劲,又问:“怎么不说话?信号不好么?”
“李曼悦。”闻冬喊她。
李曼悦嘴边的笑容顿时僵住,“到底怎么了。”
闻冬极少这样连名带姓叫她。
平时嬉皮笑脸耍宝会叫她莓莓,玩笑的时候叫她大小姐,就算是生气,也只会愤愤叫她姓李的。
“对不起。”
闻冬声音涩然。
她在医院看着闻代平躺在病床上没想哭,被闻一鸣吼着没想哭,这会儿刚跟李曼悦说两句话,情绪几乎崩溃。
“好端端的道歉什么歉?”李曼悦问,“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闻冬闭眼,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说:“我爸快死了。”
李曼悦呼吸一窒,“怎么……等等,那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闻冬说不出话,泪水淌了一脸。
“对不起。”闻冬抹掉眼泪,言语混乱跟她讲了今天发生的事,旋即做出承诺:“你放心,这笔钱我肯定还你。”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跟我计较这个?”李曼悦抱着手臂,没忍住在屋子来回踱步,“这样,你把地址发我,我过来一趟。”
说完立即想到什么,停下脚步,望着落地窗外一片绚烂的霞云。
她沉默片刻,还是问了出来:“你先告诉我,他会死吗?”
闻冬摇头,又想到她看不见,说:“我不知道,医生说得看他自己……”
李曼悦转身拉开桌下抽屉,一股脑倒出里面的东西翻找名片,“没事,我把我律师带过来,管他是死是活,你必须给我活着。”
挂断电话,闻冬用手擦干屏幕上的泪水,点进医院的小程序线上缴费。
她才出来工作两年,平时又没有刻意节省,存下来的钱始终有限。再加上田澄结婚她刚随了礼,现在卡里只剩几个月的工资和张星序先前转给她的房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