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畜,李青云,徐演?”
听见贪食的话,周牧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两人的影子;将疑问压在心里,强忍着寒意壮起胆子问道:
“敢问诸位想听什么样的故事?!”
“我们庄上向来质朴纯良,真心待人;
周施主,你就给我们讲讲你的真心。”
红鼻黄毛鼠一脸悲苦,道了一句佛号:
“褪去山衣了无尽,不见万相真人相。阿弥陀佛。”
“真心?”
周牧听着红鼻鼠打机锋,一时有些语塞,不知从何说起。
心里仔细品论着那句佛语,思考其中深意;恍惚中周牧抬头,残破佛堂中所坐众多精怪的面容竟成一相。
蓦然明悟起来,周牧笑着开口:“那我就讲一个‘毁心杀我’的故事给大家吧。”
“‘毁心杀我’吗?!这个说法倒有意思。”红鼻黄毛鼠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中闪过寸芒金光:
“可!”
得到应允,周牧席地而坐,扫过满场众多的山林精怪:
“我十五岁的时候犯了一个错,说来也没可笑;小孩子年少轻狂,意气风发;总以为自己不可一世,便说了些猖孽的话。。。。。。”
“什么猖孽的话?若是口舌毒利,可是要受拔舌之刑。”
西南方位,一尊蓝脸的蝎精夹着双钳,满脸兴奋。
自这位蝎精开口,周围山怪原本的佛相消失不见;就连那上首的红鼻黄毛鼠也是变得妖气森然。
周牧也不看众人,直勾勾的盯着空悬的尊位道:
“什么话,等故事结束就知道了。”
“尊上,这。。。。。。”蝎精为难的看向红鼻鼠;按照规矩所讲述者的过错,由相对应的佛僧行刑。
这刚刚讲到的应是受口舌之刑,但现在没讲完,也不好行法。
蝎精等的早就急不可耐,红鼻鼠轻捻着胡须,看了它一眼:
“故事之后,再做论断。”
语似天宪,周围又幻成佛家圣地;清明光气,看不出些许问题。
“嘿,一直以来,我饱受世俗非议,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我没有力量去对抗世俗,为了活下去。。。。。。”周牧笑了一声,然后不紧不慢的把故事娓娓道来。
众山精听的出神,早已收不住自己的本相;幻成狰狞的妖怪。
流着口水的癞皮鼠,蓝脸的蝎子,无头的野猪。。。。。。
见它们现了原型,周牧闭口不再讲述。
顿时众妖惊醒,上首的红鼻鼠也不管自己早已不知哪里去的袈裟,口中直淌的唾液,一身赖皮;只眼勾勾的盯着周牧,一副要将他吃了的样子:
“后来呢?!快快讲下去,故事要完了吧。”
“快讲下去!”
众妖附和,眼中的贪婪射在周牧身上,一时间山洞中妖声滚滚,宛若阴雷。
“后来?!”周牧站起身来,看着在场群妖,向前面走去,一路上直奔最上的莲花台:
“我在无边痛苦中,下定决心;将我自己杀死;
我判自己受‘毁心杀我’的刑法。”
周牧站在最大的莲花台上,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落在山庙中,掷地有声;外面阴雷震动,照亮在周牧身上。
众妖看见,他双手扒开自己的胸膛,掏出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双手用力一捏。
砰!
血雾崩散,周牧在笑,远比它们更加可怕;众妖愣怔,一时分不清谁才是妖魔。
莲花台上血光绽放,众多群妖沐浴在血光中;被其吞噬殆尽化作一颗新的心脏进入周牧体内。
一切只发生在呼吸间,周牧见满座山庙空无一妖低吟道:
“阿弥陀佛!”
佛号念出,周围山庙飞灰湮灭;周牧睁开眼,哪里有什么山林和“山衣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