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无忧心烦意乱翻开手中的画册,目光空洞地扫过一幅幅图,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边,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
半晌,目光仍停留在第一页。
随即耳边一声脆响,惊地无忧一哆嗦,茫然抬头。
竟是若初在她耳边打的响指。
“想什么呢?我汤都喝完了,你一页都没看完?该不是我少来几日,你生气了?”
“没……怎么会。”无忧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掩盖自己的心绪不宁。
若初见状,也没有追问,默默拽起她回房。
无忧深吸一口气,不允许自己逃避,主动挑起话题:“四婶身体好些了吗?”
“风寒是好多了,精神还是不济。”
“请大夫了吗?”
“请了,药也吃了,唉,我也不瞒你了,母亲是心病。父亲一日不回来,便无药可解。”
“四叔的案子,还没有着落吗?”
若初摇了摇头,“虽然祖父要我们安分守己等结果,其实这几个月,母亲把能找的人,能托的关系都走遍了。
前些日子也终于同父亲见过一面,只怕不乐观。”
“四叔到底卷入了什么案子,罪名是什么?”
“不是我替爹辩驳,我爹在吏部,肩负着百官考核任命的重任,难免有疏漏之处,知人知面不知心嘛。
且官场派系,人情世故,这个要加塞,那个有门路,很多事也不是爹能做主的。
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出了事,必然得背锅。”
“如果四叔没你想的那般清白呢?”
“你相信朝堂真的有全然清白之人吗?我只能说,我爹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贪得无厌之人。”
“如果四叔不是好官呢?”
“你好生奇怪,是谁跟你嚼舌根了,还是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
我知道,我们家现在落魄了,说酸话落井下石的多得是。
可天家一日没给爹定罪,也轮不到不三不四的长舌头给爹泼脏水。
爹真要是十恶不做的人,早跟那波欺上瞒下的混官一起秋后问斩了,哪里会至今等着结果?”
无忧只提起一嘴便十分恼火,也有些不敢直说了,打定主意,缓一缓,查清楚之前,还是先瞒着吧。
“你别生气,我也是听雍郡王提了一嘴,一时好奇,当我没说。”
“那个魔王唯恐天下不乱,你理他做甚。”
话不投机,先放一边,两人回归插花的正题。
“大夏贵女的花道,从来就都是重点不在技巧,重在意境,就跟你学画的那个意在笔先、趣在法外的中心追求类似。
说白了,不过是借插花、花的姿态来彰显自己的品味。
这些醒花、修剪的小技巧,你私下练,今晚主要把意境掰扯明白。天人合一是……”
若初想着拖延的时进度,语稍快,愣是将两个晚上的内容用一个晚上说完了。
无忧脑子里压着太多的事,听了一个晚上的意境之美,心始终不静,难以沉浸她巧手构造出的意境。
若初看出她的心不在焉,只叹这些附庸风雅的兴趣都是从小培养,半路捡起来难免觉之乏味。
若初也是在赴宴时受了冷落,想在这块显摆一番自己的高深。
昨日那场百日宴,让若初看清了很多事。无忧不在,若初才意识到,原来不知不觉间,大家真正想请的、重视的已经变成了无忧。
无忧的冷淡反应,一面让若初暗想果然山猪吃不了细糠,隐隐满足了高人一等的虚荣心。
又恍惚觉得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反正她也是一教,领悟看个人了,并不强求。
无忧正一个头两个大,没留意她的百转千回。
送走若初,无忧在院中走了很大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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