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坐到东宫秋的旁边,屁股还没沾座,便听东宫秋道:
“父亲,秋儿想来想去,还是担心祖母的身体。可否让十一娘陪我去看看祖母?”
“也好,难得你有这份孝心,老太君也是没白疼你。你们快去快回吧。”
“是。”
“答应借你的嫁妆,我可能得缓一阵子。”
“后悔了?不想给了?”
“如果我说不想给了,你会怎样?”
“那就把你当成背信弃义之人对待喽。”
“不是后悔,嫁妆被夫人拿去清点了,等清点完,我再把里面的铺子和银票拿给你。”
“你婆母清点你的嫁妆?嫁妆不是应该自己清点核对的吗?”
“说是贞信伯府的规矩。”
无忧眯了眯眼睛,看着她脸上厚厚的脂粉,“他对你不好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呢?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正妻的位置给我了,洞房花烛夜也没冷落我,回门也陪我来了。该他做的都做了,我还能说什么。”
“那你怎么这副神色?”
“什么样的神色?”
“像个霜打的茄子。”
“你真讨厌,就非得说出来吗?你知不知道,我今儿见了多少人,就没一个人说我神色不好的。”
“这是怎么了?真挨欺负了?”
“为了风风光光回门,光是这张脸,我就打扮了一个时辰,我那么努力维持体面,为什么非得拆穿啊?”压抑的情绪,再也憋不出了。
“好,你过得很好,我羡慕极了。满意吗?舒服了吗?”
东宫秋的泄气无力达到了前所未有,她装给谁看,谁在意?更可悲的是,这个被自己算计过的,倒成了唯一会注意她情绪的人。
反正在无忧眼里,自己从来都是笑话。心头百转千回,咬着嘴皮,竟有些不想瞒了,“他有一个外室子。”
“什么?”无忧惊讶地停住脚步。
话一出,东宫秋也惊了,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心一横全说了。
“他说,如果我肚子三个月没有动静,想把那个孩子,过继到我的名下。”
“你答应了?”
东宫秋苦涩一笑:“我能怎么办?这是我们俩洞房的条件。”
“这个混账,欺人太甚了。这种人,你还愿意跟他洞房?”
“难道我能让所有人看见我新婚夜就独守空闺吗?你那般嫌弃他,是不是早就知道此事?”
“你是魔怔了吗?我怎么会知道这些?我早说过他不是良人,是你坚持要嫁,现在怪我咯?”
东宫秋扶额叹了口气:“是我说话不过脑了。没错,是我千方百计求来的,我是自作自受,怨不得旁人。
可看在我实际上也算帮你挡了一劫,能不能帮帮我?”
无忧懒得理会她的歪理,看她半死不活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都已然这样了,我能帮你什么?”
“我可以收养那个孩子,愿意用心教养他,可我不想让他成为我的嫡长子。
三个月,太短了。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