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算了,有一得必有一失,就当是为咱们之前的疏忽大意负责。等把这小子料理了,我自己再慢慢拿回来就是。”羽谯话里说的大度,可实际上这番话是他咬着后槽牙逼自己语气温和的说出来的。
颜月肃扶额揉了揉太阳穴,微微敛眸说道:“好在他现如今去水姑娘那儿的次数越来越多,水姑娘也当真从他嘴里套出了不少话,等咱们从他起顺藤摸瓜把所有有异心的人揪出来,他就没几天好日子了,姑且再容他蹦跶几日吧,一只秋后蚂蚱而已。”
“夫人说的是,而且我瞧他也快不行了,那东西可比当初我爹吃的五石散狠,现在他每晚就只能由那个通房大丫鬟红叶或者水姑娘陪着了,不然的话他会便会浑身难受,虽说也可以忍住,但以他的性格,是断不可能委屈自己去忍的。”
羽谯先是幸灾乐祸,而后又沉默沉重了,“这东西太过厉害,以后咱们自当慎用才是,千万不能落到旁人手里,反倒成了向我们掷的利矛。”
“言之有理。”颜月肃赞同的点点头。
然后他们便加快了对羽家对于羽明诚的施压,谁曾想先是羽祥理承受不住病倒在床,后来羽明诚又跟他那个同伙从吵架发展到了决裂。
受了刺激的羽明诚直接拿着他图谋县令之位的证据,跑到了衙门面前大喊大叫,逼的县令不得不升堂见他。
然后羽明诚就见到了,他那“垂死病中惊坐起”想起给县令送礼的父亲大人,正一副病怏怏的模样跪在堂下。
正在写计划如何拿回被羽明诚父子弄丢了的东西的羽谯,还有正给糖糖换尿布的颜月肃,听到羽世铭语无伦次,气喘吁吁的描述完之后,两人齐齐愣住了。
等墨晕染了纸,孩子浇透了布,二人才手忙脚乱的处理起来眼前的事。
“这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颜月肃将换好尿布的女儿递给羽谯,疑惑的问羽世铭,他们只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这大清早的事情走向就不对了呢?
羽世铭很是开心,骄傲得意的挺起胸脯说:“这个得是秋娘的功劳!”
“秋娘?那个周秋娘?”颜月肃跟羽谯异口同声。
“对啊!就是秋娘!”胖子把头抬得高高的,“秋娘昨日下午答应了那混账的邀约,两人一起吃茶听戏去了,在听戏的时候无意间听他说漏嘴了,这事一出秋娘立马派人给我送了信,哼哼。”
臭小子真争气,居然把人家姑娘拐了。羽谯纳罕的在心里腹诽,与颜月肃对视一眼发现对方也是这么想的。
“既然你知道此事的来龙去脉,那便我们讲一讲吧。”颜月肃给羽世铭倒了杯茶,温声细语的说道。
羽世铭也不客气,豪迈的一口将那杯茶水干了,抹了抹嘴,坐下就开始侃侃而谈。
原来是昨日下午,跟羽明诚一同听戏的周秋娘就发现了狼狈为奸的两人已经心生嫌隙,见羽明诚一副难以抑制的激愤情绪,忽而一计涌上心头。
她先是不着痕迹的将羽明诚夸了一顿,听的羽明诚通体舒畅,这边脸上刚带上笑意,周秋娘却话锋一转,开始点起跟他合做的那人的优点,越说羽明诚的脸色便越阴沉,她见好就收的不说了,最后两人不欢而散。
直到早上她命人将一封欲与他退婚的信,送到正赶往那个朋友居所的羽明诚手上才算彻底引燃了羽明诚这个不安的导火索。
再加上这两个人都是不安分的主,也受不得半点气,眼见就要扭打起来,羽明诚硬生生被他家的那些个看着功夫就颇为厉害的护卫吓住了——没敢动手。
最后就是羽明诚什么事都没有解决,还惹了一肚子气回来,回来之后他抱着红叶越想越气,情绪上头了干脆就不忍了,拿着东西凭着一腔热血就冲到了衙门那,然后……后面发生了什么,大家自然也就知道了。
“天赐良机,看来咱们的计划得提前了。”颜月肃笑盈盈的逗孩子。
羽谯接道:“这场闹剧也合该结束了,糖糖差几天就满月,我还没给她准备满月酒呢,真是令人发愁。”
颜月肃倒是想得开,“等百日再办一场大的吧,满月酒只让两家的血亲来就好,孩子太小了,人多事杂,难免有什么照顾不到的地方。况且时间也太仓促了些,我宁愿再等等,也不愿意弄一场凑活的满月酒。”
“说的也对,就目前这烂摊子,也干不出什么漂亮的事儿来。”羽谯凑到颜月肃旁边,深情款款的看着他,“那就暂且先让夫人陪你这不中用的相公吃点苦了。”
颜月肃则是毫不领情的用手指将他戳了开来,若不是顾及他怀里抱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只怕用的力量会更大,直接转头看向羽世铭对他说:“劳烦世铭堂弟替我们跑一趟了,告诉水姑娘机会来了,其余的不必多说,她都懂。”
“哎?别急啊。”羽谯伸手就拽住了羽世铭的袖口,对刚刚回来的史承道:“你去春怡苑,找一个叫水瑶儿的姑娘。”
史承傻眼了,结巴道:“啊?小的,小的有事,这,不用跟主子们说了吗?”
他刚刚得到的情报还没捂热呢,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史承踟躇着,犹豫着,更多的是自我怀疑。
“那个暂时先不着急,你先说你得到的消息。”颜月肃温柔的安慰迷茫了的史承,转头面露严厉的瞪了羽瞧一眼。
故意跟我唱反调不是?
不是,绝对不是——羽谯十分识时务的立即摇头。
然后乖乖等史承说完他搜罗来的情报之后,他才赶紧将人赶去给水瑶儿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