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你我简直是倒了八辈子霉了!本来以为能捞个阔太太当的潇洒一生,谁知道……哼!”说到最后,鲁桂华不服气的闭上了嘴。
要不是得罪了颜志鸿,我才不跟这个废物过日子,一天福没享,半点罪没落,还好我儿子有出息。
而颜学勇也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主,用力把筷子拍到桌上,力道之大将那两盘子菜都震歪了,听他沉声道:
“能过过不能过和离!我倒要看看你离了我,志鸿还会不会放过你从前干的那档子事。”
此话一出,鲁桂华心虚了。
至于是哪档子事,自然是她仗着当时有孕,胆大包天偷偷给颜志鸿和苗彩云下药的事喽。虽然那事没有成功,但影响却不小,因为她下的药实在过于歹毒,给颜志鸿下毁根的壮y药,给苗彩云下伤身不育的堕药,意图只留她一家的血脉,好继承家产。
并且好巧不巧,那段时间颜志鸿跟苗彩云夫妻齐齐感染了时疫,便让她觉得这是天赐的良机。
自作聪明的认为自己将此事隐瞒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在她亲自送药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上门诊病的大夫,大夫一看那药闻到药味,当时就说东西不对。
时逢病得轻些的苗彩云,在照顾平素体强,但病来如山倒的颜志鸿,二人双双在场,于是乎顿时将她抓了个现行,用了将两碗药给她强灌下去的威胁,她才肯说真话。
若不是那糊涂的老父亲颜建忠拼命拦着要保一下颜家血脉,犯了大错的鲁桂华可能早就一尸两命了。
然后在颜志鸿跟苗彩云的奋起不依不饶中,颜学勇带着鲁桂华被自己的父亲逐出了家门,并且鲁桂华还被勒令永生永世都不得与颜学勇合离。否则,颜志鸿跟苗彩云一定会找她麻烦,她娘家弱小,必然逃脱不了但是二人带着恨意的制裁。
鲁桂华终究还是怕死,并且在得知颜学勇将颜家供养至死后,也消停了,因为瘦死的骆驼怎样都比马大,以颜家的产业就是分一根汗毛给他们,就能令她活的吃穿不愁,所以日子也就那么凑活过了——就是被人捏着把柄,终究有些不自在。
她谄笑着贴近颜学勇,对他撒娇道:“你看你,那么凶干嘛呀?我不就说两句吗?别生气呀,我的好相公——”
鲁桂华虽说已经上了年纪,但是年轻时貌美的她,此时依旧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碰上颜学勇这么个好色的,很容易就把人拿捏住了,这一招她屡试不爽。
不过颜学勇这个混人向来得寸进尺,有时还需她做出点牺牲才能把事揭过去,“我前不久认识一个鳏夫,虽然不是双儿,但比他们有意思多了,常与我打牌闲聊的那些姐妹,都可着劲的骂他是会抢男人的骚狐貍呢。你若是有意……”
上赶着给自己戴绿帽子,老娘怕还是鹤归县头一份!鲁桂华在心中暗恨,面上却不动声色。
“既然你诚心赔罪,那就将他约出来吧,左右我在家也闲的无事,与那兄弟说说话,也好打发时间。”
颜学勇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让鲁桂华恨得牙根痒痒,只是恨着恨着她就突然释怀了。
因为——颜学勇早就不行了。
在他背叛她的第一次起,让男子不孕不举的药,就被鲁桂华悄无声息的喂进了他的肚子,不然依着颜学勇的德行,他早就妻妾成群,儿孙满堂,这座小破院子根本就住不下。
反正这日子跟谁过不是过,跟他过我还能有几分体面,而且我们早就不在乎彼此了,那点夫妻情意都被这些年给磨平了。鲁桂华坦然的想到。
“明儿个见了福安,你这条三寸不烂之舌可得给我好好表现表现,眼看咱们的年纪都大了,此事若能成,咱俩的晚年也不必担心了,还能让爹多过几天好日子。”
“您就放心吧,这可事关我的下半生呢,我一定会好好卖力劝劝咱儿子的。”
“嗯。”颜学勇冷淡一点头,说完便起身走了,无他,那桌子上寡淡无味的青菜,他也不想吃,倒不如留点肚子明天去吃顿好的。
鲁桂华看见颜学勇推门去隔壁小作坊玩骰子的背影,十分不屑的撇了撇嘴,一张松皮少肉的脸上尽显尖酸刻薄之相。
“成日跟人掷骰子,掷骰子,也没见你赢几个子儿回来!”
末了鲁桂华也没管桌子上的青菜,而是自己转身回屋坐在梳妆台前,比划着自己明儿个要带什么珠翠出去与儿子相见,然后吃点好东西呢。
越想越开心的她甚至还哼起了歌,把明儿个要戴的珠翠拿出来,摆了一桌面,才心满意足的拆下今日发上所用,梳好头就洗洗睡了——她年纪大了,比不得小姑娘时皮肤那么水灵细腻,得早早的休息才不至于变丑。
而那一边给他们收拾吃饭过后剩的烂摊子的婆子,则是一边洗碗一边无声的咒骂。
一个两个人模狗样,光鲜亮丽的,实际上是没那个富贵命,还都是富贵病,呸!啥也不是,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我才不乐意伺候他们呢。
:怂恿夺产(中)
第二天一早,呈祥酒楼的掌柜的刚刚把门打开,坐回去拿出算盘打个哈欠,一个小厮模样打扮的小孩,便拦着他对他说。
“你们酒楼地字十号的雅间还留着吗?”那孩子正是史承,他绷着小脸严肃问道。
掌柜的略一思索,点头笑着回道:“巧了,地字号的雅间剩了三间,恰好就有那一间还空着,小朋友这是要帮你家主子来定位置吗?”
“是。既然地字十号雅间还有,那就给我家主子留着吧,这是定金,您收好。”史承将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等掌柜的提笔登记在册之后,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