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酆本能地想要征服对他这样做的猎物,捏着她的下颌,逼着她向他低头,用各种惩戒手段,让她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可最终,厉酆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把手里的衣服放到一边:“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门关上,卿岱在那摞迭得整齐的衣服里随意拿了两件,拿起来的时候,衣服里面掉出几个小袋子。
她打开,里面是更贴身的崭新衣物,款式很素净,差不多的尺码都准备了一套。
卿岱洗好走出浴室,房间里全黑下来,只能隐约看到家具的轮廓,很安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但是。
卿岱停住去开灯的脚步,闻着空气里的味道。
除了她的沐浴露香气,还隐藏着另外一种特别的香,这香一闻就会让人想到荒淫的聚会,横流的欲望,□□催情,刺鼻却又不腻。
她闻过这个味道。
两次,第一次是在岛上,雍衍不在,触手潜入她的房间,当触手离开,她在地上拾到的碎片上就是这种香。
第二次是在不久前的牢房里。
守寡
有什么从怪物的牢狱跟着她回来了。
卿岱没有再走向控灯的开关,就在黑暗里,走向床边,路过镜子时,不知是不是光线的原因,镜面闪过不只一道身影。
她坐在床边,拿起毛巾慢慢擦着头发,那么浓烈的香,却没有靠近她,甚至还拉开了和她的距离,但不舍得完全从房间里退去。
没有任何征兆,房间突然亮起来,卿岱把毛巾放下,看向门口,厉酆一只手压在大腿边,手里拿着什么,另一只手从灯的开关拿下来,他知道她在哪里,精准地投来目光。
没有收敛肃杀气的眼,凌厉凛然的目光如有实质,让人觉得好像被刀锋擦过咽喉。
厉酆的目光在卿岱身上顿了一下,示意她过来,确认她安全后,低声告诉她不要动,自己压着手里的武器走进房间,在容易藏身的地方找了一遍。
一无所获,让他汗毛竖起的古怪气息也消失不见。
厉酆略微放松,看向窗外,抬手把窗帘拉上,却没有立刻转回身:“去穿一件外套。”
卿岱没有问为什么,在厉酆给她拿的那些衣服里找了一件:“嗯,我穿好了。”
厉酆这才转过身:“刚刚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有。”卿岱看到厉酆下颌线紧绷起来,“我感觉有人一直在看我,所以我没有开灯。”
厉酆半皱起的眉一松,喉结有些不自然地上下动了动,没有掩饰或者说谎,他确实一直在房间里监视着她:“抱歉,我需要时刻通过监控掌握你的情况。”
卿岱:“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她已经习惯被雍衍监视吗?厉酆想到了岛上密集得让人感到压抑不适的摄像头,他看着卿岱,她脸上的水已经擦干了,可她的眉眼仿佛吸足墨汁的水墨画,仅用寥寥几种颜色,便硬生生创造出瑰丽艳绝到令人心惊的盛景。
还湿着的是她的头发,现在还好,湿漉漉的发尾搭在外套上,只留下几道深色的痕,可在厉酆打开灯的时候,她身上穿着的是浅色的睡裙,水珠从她的发丝落在裙子上,一路氤氲,一滴就可以展开一片春光。
厉酆的声音有些哑:“为什么不用吹风机?”浴室里应该放了一个。
他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不打算打破那条界限,但也会卑鄙地在可行范围内,不动声色地纾解他病态的控制狂。
他想为她准备一切,不仅是出于对她的照顾,他也希望能看到她的吃穿用度都由他挑选安排,这样他会获得扭曲的爽感。
卿岱没回答,把自己的选择权交给他:“你希望我用吗?”
这不就是控制狂最想要的吗?她好像天生就知道,该怎么诱惑,折磨这种病症的疯子。
厉酆语速很慢,每次从吐出唇间字音,都要花成倍的力气克制有其他的东西随之决堤:“我希望你……”
他有很多想让她做的事情。
她不这样说,他可以忽视,不去想,但有她开头,那些只适合留在阴暗泥潭里的想法就像癌细胞一样,拼命地分裂剧增,多到要把他的理智挤出去。
厉酆避开她的目光,有些机械地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能告诉我你想要什么,而不是什么都让我来替你决定。”
“我想要什么?”卿岱按照他说的想了想,“我想要像以前那样。”
厉酆重新看向她:“以前?”
卿岱的目光从未偏移,一直淡淡地落在厉酆的身上,她的睫毛还带着些水气,和头顶被厉酆打开的光一起细密交织,在她的眼睛里投下潋滟而又脆弱的幻象,不动声色地引人沉溺:“雍衍还在的时候。”
指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吹风机手柄,厉酆没怎么用过这种东西,更没用它打理过那么长那么软的头发,但他是个天赋极佳的控制方,很快他就找到了窍门,用修长的手指穿进卿岱的头发间,把它们一缕缕地吹干吹热。
成缕的头发打湿后有些冰凉,扫在手背上,会落下短暂的痛痒,这竟然会让向来认为自己是施暴方,从未怀疑过的厉酆神经一缩,有些兴奋。
不过,这样的兴奋,远不如他的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接近她的发根,牵动她不自觉仰头来得明显,卿岱拉伸开的肩颈线好像越来越绷紧的弦,厉酆知道,当他的手指蜷起,让她张曲到极致的时候,轻轻的一点碰触,都会给于她如涟漪般一层推一层的战栗。
厉酆在卿岱的身后,神情无需掩饰,可以肆意地由高处审视她,他还可以借着吹风机的响声,遮掩声音里的命令意味,叫她抬头,低头,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稍稍纾解他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