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望脱离。
又不知道如何脱离。
黑暗中响起微弱的抽泣声,愧疚感将他淹没,将宋腊梅揽在怀里,叹息着说:“是我没用,让你受委屈了。”
宋腊梅哽咽着道:“你…很好,是我没能适应这个家。”
谁都没去提李婆子的过错,可又都知道这是根本原因。
无法摆脱,又不得不面对她,二人都觉得无解。
若是淑惠因此不再哭闹,宋腊梅忍一忍也能让事情过去,可到晚上她又哭闹起来。
小夫妇两个要请大夫,李婆子偏不让,又把那神婆叫来家中。
神婆看过就道她亲娘还没离去,这是怒火还没消。
宋腊梅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忍着怒火问:“那你说到底要怎么做?”
“若是需要我亲自去坟前,只要淑惠能好,我现在就去。”
婆子这回烧了符纸,要把水喂给淑惠吃。
看着碗里黑漆漆的灰水,宋腊梅忍了又忍,终是忍不住:“还是请大夫吧,至少大夫是真能救命。”
神婆还没发怒,李婆子先生气了,质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分明是不相信我,难不成我会害自已亲孙女?”
宋腊梅忍着怒气,好声解释:“小娃弱,药汁喝不得难道能喝符水?”
李老爹在旁边劝道:“就让大夫来看看吧。”
他想说的是真生病,求神拜佛还能有大夫管用?
一对三,李婆子也不肯服软,甚至激起斗志,放话道:“今天有我在,就不可能让大夫进门。”
宋腊梅冷冷看着她,彻底明白她就是要做这个家的王,不管对错,只能顺着她,不能忤逆她。
心灰意冷将目光投向李庆有。
李庆有苦苦哀求,李婆子丝毫不为所动。
婆子叹一声:“你们要是不信我,何必叫我来?”
说罢就要走。
这举动更是刺激到李婆子,她端着碗冲过来要强硬的喂淑惠喝符水。
李庆有拉着,她也是不管不顾,言道是为孙女好。
李老爹不住叹气,被压制几十年,他拦都不敢拦一下。
知道他真这样做,只会更加激怒李婆子,更加收不了场。
宋腊梅木着脸流泪,在这一刻对李婆子的厌恶、愤恨达到极点。
她想以后不可能做到会原谅她。
绝对做不到。
淑惠本就在哭,拉扯间哭的更大声了。
宋腊梅心如刀绞,再也忍不下去,挥手打翻了装符水的碗。
院子里终于稍稍安静下来。
李婆子不敢置信她敢这样做,当着外人的面,她这是明晃晃打自已的脸。
她怎么敢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