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光一路思考着,便被鄢乐安拽到了祠堂。
誉王是皇帝胞弟,太庙建在宫中,可但誉王府毕竟是立在宫外,若是想要祭祖,如此来回自然不方便,因此誉王便在府中又立了一个祠堂。
祠堂单独立着一个院子,院中灯火通明,门外守了两个侍卫,见到鄢乐安和虞清光时,并未阻拦。
虞清光远远看过去,只见堂门大开,外头挂着翻飞的幡,唯有一个墨色身影跪在堂中,并无他人,心中这才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鄢乐安连忙小跑过去,口中喊着二哥,虞清光也提着裙子跟上。
鄢容并不理会,只是淡淡道:“小妹,你回去吧。”
鄢乐安撇了撇嘴,“我知道我劝不动你。”她拉着虞清光,走到鄢容面前:“所以我把虞姐姐给请了过来。”
说罢,她不顾鄢容反应,便连忙往后倒退,边走边说:“那个、我先回去啦!”
鄢乐安转身跑出了祠堂,只余下渐渐远去的脚步声。
虞清光被鄢乐安带着来到祠堂的路上,大概听了缘由。
她在宫中落水之事,虽是她亲口说的是不小心落水,可鄢容却并不相信。
碍于今日是永安的生辰,鄢容并未大闹,而是私下暗暗盘查,可却找不到丝毫蛛丝马迹。
以虞清光这等身份,落个水并不会传到皇帝耳中,可偏偏鄢容过于在意,便惊动了皇帝,誉王自然也知道了。
誉王只是觉得虞清光是失足落水,可鄢容不以为然,这才有了两人的争吵。
誉王并非不允鄢容如此盘查,只是觉得这不过是个子虚乌有的事,只道鄢容手握大权不干正事,鄢容便驳了几句,惹得誉王大怒,这才动用了家法。
鄢容向来都是硬骨头,四年前从不肯认错,如今自然也不肯认错,誉王这才让他跪在祠堂里反省。
虞清光视线落在了鄢容的背上,那后背的锦缎微微有些裂开,显出里头的白锻,上头浸出了几道纵横交错的血痕。
虞清光知道鄢容为了自己才会这样,她提着裙侧,跪坐在鄢容身侧,抬手虚拂过那伤痕旁侧,问道:“为何要这样?”
鄢容垂着眸子看向她,只是淡淡道:“夜间冷,你也回去吧。”
虞清光听他避开话,便也不应他,拿过旁侧的蒲团,动了动身子,靠在他身边。
就像四年前那样,鄢容跪在祠堂,她便陪着他跪在一旁。
蒲团贴着蒲团,虞清光也贴着他。
鄢容看过去,仿佛回到了四年前。
少女眉宇间带着关切和恳求,拽着他的袖子,又哄又劝:“公子,你就跟王爷低个头吧,不然苦的是你。”
鄢容只是摇头:“凭什么,我又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