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对智脑和身份信息的追踪有了结果,连接点在立体投影图上朝四面八方扩散,寻找唯一被选择的目标。
与此同时,沙希勒的人也送来了捕捉到云肆渡身影的监控视频。
林竟将投影放出来,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大楼里半个小时之前生的事。
空无一人的走廊里,一个穿着白色斗篷的人敲响了他们的房门。
不知道他对房间里说了什么,几乎在三秒之内,房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云肆渡光着脚,神情焦急地从里面冲了出来。
然而下一秒,那人迅从兜里掏出一只注射器,扎进了云肆渡的脖颈里。
云肆渡根本来不及反应,身形摇晃,闭上眼睛倒了下去。
两分钟后,白斗篷从大楼后门出来,抱着云肆渡上了一辆装甲车。
装甲车沿着安全区曲折的小路直奔安全墙,眼看着就要离开安全区,却在即将抵达的边缘突然刹车。
然后又拐过弯往回开去。
装甲车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安全区边缘的一处会所,里面应该安装了高性能的信号屏蔽装置,它在立体图上的显示是一片黑影。
而他们的追踪也就此被截断。
戎遣一言不地看完监控录像和追踪分析,拎起外套起身往外走,林竟想跟上却被他拦下了。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们继续在这里追查怪物。”
——
佩兰德·森是在一间灯光昏暗的房间里醒来的,他摸了一下自己疼的后颈,只感觉头昏脑胀、全身无力。
他是被纳兰佛予叫过来的。
佩兰德·森还记得自己当时找到云肆渡所在的房间后,用戎遣出事的话把他骗了出来,并给他打了一针药剂。
然后将他带上了车,准备直接离开东洲。
可到了半路的时候,他们的车突然失控,紧接着他就被打晕了。
后面生什么,他就不记得了。
这时,寂静昏暗的房间中,蓦然传来一道打火机弹开的声音。
佩兰德·森挣扎着抬起头,看见不远处一簇火苗晃动,照亮了沙上坐着的人影。
那个人几乎要跟黑夜融为一体,他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顺着对方拿着火机的苍白指节往上,看见一头倾泻而落的银,以及——
一双宝蓝色的眼睛!
佩兰德·森无法抑制地出颤抖。
他太熟悉这双眼睛了。
在那些看不见天日的日夜里,他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看见里面永远充斥着痛苦、厌恶、憎恨……
然而此刻,只有一片冰冷的淡漠。
却远比之前要可怕得多。
“时间过去太久了,久到我都忘记……”
云肆渡单手撑着下巴,双腿交叠在一起,银白长散在身侧,嗓音里浸着刺骨的凉意,在寂静中缓缓流淌。
“你上次杀我,是什么时候了?”
云肆渡点燃了一根香烟,却夹在指间没有抽,手腕随意搭在沙扶手上。
烟雾徐徐升腾,猩红的光在一片昏暗中若隐若现。
云肆渡打了个响指,房间里骤然亮起灯。
在被灯光刺得闭上眼睛的前一秒,佩兰德·森隐约看见云肆渡对面还坐着一个人。
可他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人的脸。
因为云肆渡已经给他下达了命令。
要想活命就必须执行的命令。
“爬过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佩兰德·森脸色难看至极,眼中满是愤怒和阴鹜,但他还是撑起四肢朝云肆渡爬了过去。
地下研究所没有不怕云肆渡的,他们控制他的同时,也惧怕这个恐怖家伙的反扑。
日日夜夜都在恐惧中度过,却又无法逃离。
云肆渡确实伪装得很好,至少他和纳兰佛予全都被骗了。
他们都以为自己已经把云肆渡征服,以为云肆渡会选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