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那是你娶媳妇的钱。”
“李婶好不容易点头答应把玉兰嫁给你,马上就要过礼了,不能因为我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
“救命要紧。”赵伟峰下定了决心,“川哥,要不是你,我现在还在地里刨食。”
“婶子有事,我不能不管。”
望着这双坚定的眸子,陆怀川原本满目疮痍的心仿佛被什么轻轻捏了一下,又酸又涩又疼。
他对赵伟峰的好不及对江雪玲的十分之一。
最后却是他为自己倾尽所有。
事态紧急,陆怀川接受了赵伟峰的好意,两人东奔西走东挪西借,勉强凑够钱。
带着那救命钱,兄弟俩马不停蹄赶往医院。
“川哥,那好像是江雪玲。”
陆怀川循着赵伟峰所指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心中莫名慌乱。
他拔腿跑向病房。
医生刚给陆母做完抢救,语气不善。
“你们做家属的怎么回事?我反复交代过病人现在不能受**!”
陆怀川跪下来,哭着掏出凑来的钱。
“医生,你快动手术!救救我妈!”
见他哭得情真意切,医生摇头叹息:“病人本就积劳成疾,又受重伤,如今没了求生意志,身体极速衰败,动手术的意义不大了。”
极致的悲伤袭来,陆怀川一瞬间竟忘了怎么哭。
“快进去吧。”
“或许还能见见最后一面。”
医生的话在脑海里过了好几遍,陆怀川才明白是什么意思,最终只记得“最后一面”几个字。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进了病房。
病床上的陆母已到了弥留之际。
“小川,别怪雪玲。”陆母那双逐渐失去焦距的眼眸闪过忧伤和不舍,更多的是慈爱和心疼。
“都是因为我,你才会过得这么辛苦,妈不能再拖累你了。”
“小川,你要好好的。”
“小川。。。。。。”
最后几个字轻不可闻,陆母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妈!”
无尽的痛苦撕破了陆怀川的胸膛,随着那声泣血般的哀鸣在病房里回荡着。
他想起了父亲。
就在八年前,江家退婚后,瘫痪多年的父亲为了不拖累他,趁他们出门赚工分,用被单将自己活活吊死在床上。
他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了。
明明,他们从来都不是拖累。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