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这段时间里,不少同事明里暗里打探消息:那真是小阮对象吗?还真有未婚妻这人?所以到底是男的劈腿还是小阮被骗?
楚明珠被问得烦了,一口气轰出去,关了门图清静。
拜托,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小阮那样的姑娘怎么可能插足别人感情?
而至于李总,楚明珠涉世早,自然知道所谓富家子弟的私生活怎一个混乱可言,她对此保留意见,只是可惜小阮因为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白白被冤枉。
门被叩响两下,楚明珠调整心情,应了声:“进。”
“明珠姐。”她才看去,眼光瞬间暗了几分。久违不来办件的秦西华满面春光,显然是落井下石来的。
“盖章?自己登记。”
她回到电脑前处理文件,秦西华还是那样不紧不慢,犹豫半晌,仍旧是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会议室怎么了?我看围了不少人。”
楚明珠手上动作一滞,冷笑道:“秦老师消息这么不灵通?倒是稀奇。”
“嗐,我平时都闷在处里写材料,哪知道这些?”他答得从容,“不过听说是关于小阮的,这么久没处理完,想来事情不小啊。”
“也许吧。”
秦西华叹口气:“哎,小阮平时看着挺好一小姑娘,怎么就牵扯进这种事里了?什么作风问题最难说清,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情感问题怕是难得得出个结论。”
眼下他倒当起了理中客。楚明珠轻嗤一声,“那你觉得这事儿会怎么发展?”
“能有什么发展?反正她去宣传部肯定是泡汤了。”秦西华处理完手里的工作,整理整齐,站起身来,“可惜啊,我就说他们这些富二代靠不住,一个巴掌拍不响,小阮呢,年轻,容易被哄骗,还是得长长记性。”
说完,他笑着向楚明珠打招呼:“走了啊姐。”
楚明珠没有应,而是细细把秦西华的话琢磨一遍:节骨眼上故意举报,目的是不让阮绘露借调到宣传部,同时又挑拨她和李总之间的关系,那么受益者是谁呢?
她想起,此前有人提过秦西华觉得怀才不遇云云,不过那时大家只当个笑话说了便罢了。局里编制不多,上头领导不退,下面的职位压根动不起来,秦西华又是恃才傲物的,眼见借调市委的机会被年轻的阮绘露摘走,心有不快实属正常。
更何况他与阮绘露之间略有积怨……
楚明珠越想,越觉得心口一团闷气堵得慌,不顾走廊上假意签字找人实则看热闹的人,直接冲到会议室,她刚推开门,迎面撞上李崇裕的目光。
这与上次在门岗看见的李崇裕截然不同。平时他或许仍然冷冽不可渎,但终归不曾似今日这般生人勿近。平静的眸底有如深渊,再多看一眼,或就要将人吞没。
“怎么了?”何主任问。
“我有情况要反映。”楚明珠肃了肃声色,尽量让在座的几位处长正视问题,“这次举报人是不是秦西华?”
何主任怔了怔,与王处长对过眼神,得到许可后,他点了点头。
阮绘露也倒吸一口凉气。
“那我认为这个举报并不公正,我能作证,秦西华对阮绘露有私怨,他的举报带有明显的报复性质。”
其实这个情况何启锋和王处都清楚,几分钟前,经过对三位当事人的询问,也证实这是一出乌龙。
宋蕴珠面对所谓的举报材料,笑得秾丽而淡然:“噢,这不是我的原话,我想是这位老师弄错了。之前确实有人问到我,我说的是,我们宋家确实很希望可以和李家结亲,可没说我就是李崇裕未婚妻。”
她顿了顿,看向何主任和王处长:“真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改天我该请二位领导吃个饭赔罪。”
宋蕴珠长得漂亮,神色楚楚动人,搞得两位中年男人相当不好意思。王处长张罗着让吴卓把情况汇报材料写好赶紧送宣传部,眼看事情将要尘埃落定,谁料楚明珠闯了进来。
“明珠,这事儿已经解释清楚了,都是一场误会——”
“要耽误了小阮借调怎么办?卡在最后一天,拿一个莫须有的事情扣在她头上举报,这不是故意恶心人是什么?”楚明珠据理力争,“别的也就算了,偏偏是情感问题这种屎盆子,三两句话掰扯不清楚,耽误了他正好偷着乐是吧!”
王处长的脸黑了黑,眼拙如阮绘露都看出来,赶忙上来拉住楚明珠,可向来以八面玲珑著称的明珠姐却丝毫不动:“这事儿不能翻篇,我认为对于这种恶意举报,也该对举报人进行处分。”
“明珠姐,好了好了……”
“明珠,这事我们再议。”何启锋面色也冷下来,“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小阮的情况报告送过去,尽量别耽误事情。”
“是啊明珠姐,先解决问题,还来得及。”
阮绘露温言软语才算把楚明珠劝住,王处长说找人给她出报告,几人才稀稀拉拉离开了。何启锋看向室内两位外形养眼的青年男女,抱歉道:“让二位看笑话了,今天也耽误了你们时间,现在没事了,我送二位下楼。”
宋蕴珠站起来,切切看向会议坐席上长腿交叠的男人:“崇裕,走吧?”
“我还有事。”李崇裕理了理西装外套,越过她,径直看向何启锋:“何主任,阮绘露办公室是哪一间?”
“怎么……”
“不是要送报告去市委么?我送她。”
如此明显地与宋蕴珠割席,早已表明他在这场风月局中的立场。
“她就在旁边,刚好咱们坐电梯路上要经过,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