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海见状,笑着问道:“小槐,你怎么还是这么黏知月?”
罗一铭听到童海的话,看了一眼虞知月,他知道童海说这话是故意的,他看了第一期,网上不少人在骂虞知月倒贴裴槐,童海这一句也算是帮虞知月稍微解释一下了,就是不知道节目组会不会剪掉。
虞知月似乎没理解童海的苦心,她直接站在裴槐身前和童海笑:“怎么,我裴槐妹妹黏我你嫉妒呀!”
“啧啧啧,那行行行,你们俩去捡,捡不完一筐柴火可不许回来!”童海笑着递了筐和钳子给她们。
虞知月拿着筐和钳子带着裴槐去树林里捡柴火。
树林里的枯枝很多,裴槐走起路来有时候会勾住裙摆。
她咬着唇提裙摆的模样在虞知月看来很可爱,虞知月捡着柴火和她聊天:“裴槐,拍照的时候,你怎么会选那棵树?”
“是随便选的。”裴槐夹起一根枯枝放进筐里,“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什么时候开始会弹琴的?”
“很小的时候就会了。”裴槐从小就知道自己是孤儿,因为他和一堆孤儿一起被教习公公勒令学习琴棋书画,好把他们卖去各大公侯府上。他运气比较好,入了丞相之子的眼,做了他的弹琴的教习老师,还有幸曾去女帝前演奏得了赏,之后才无人敢看轻自己。
“可以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情吗?”虞知月轻声问他。
裴槐一愣,虽然不明白虞知月为什么想知道,但是如今他想要和虞知月有更深的交往,无论是可怜他也好还是同情他也罢,只要他们能有更深的羁绊就好。
他想了想,低声开口道:“我小时候是被一家人捡回去的,因为在槐树边上捡到的,所以他们给我取名槐,有记忆那会儿就要和一群……小朋友一起弹琴,弹得好就会有奖励,我想获得奖励,就每天练琴,之后就是里面弹的最好的人,然后……然后就有机会来到城市里……”
虞知月望着说话的裴槐,她的模样和印象中那张稚嫩的脸逐渐重合。
——“我叫小花,我没有家人,他们逼我弹琴跳舞,弹不好就会打我不给我吃饭,我是偷跑出来的……”
——“真的吗?我可以和你回家吗?我吃很少的,我会弹琴,我是那些人里弹的最好的,我还是第一个学会弹《归去来》的。”
——“姐姐,那我在这里等你,你真的会回来接我吗?”
……
虞知月记得,遇见小花的那年她才七岁,她和家人来西沙寺还愿,在一棵树旁边的灌木丛里她看到了小花,她第一次见到这么乖软的女孩。
听了她的遭遇,她和她承诺,要带她回家,因为小花的腿伤了,她对她说:“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喊我家人来接你,我带你回家。”
她把她的奶糖都留给了小花,是那么信誓旦旦。
她跑回西沙寺的路上下起大雨,但她满心满眼都是带人去接小花,可是他们冒雨回到那棵树下的时候,那棵树下已经没有人了。
她带着人在这个森林里找了三天三夜,毫无踪影,她的家人从一开始的半信半疑到怀疑她是不是撞邪了。
只有她自己坚信,她见过的,温软的手她碰到过,她亲手喂她吃了一颗牛奶糖,那么乖软,那么好看的妹妹,在等她接她回家。
十六年。
她找了她十六年。
“知月姐姐,你怎么了?”
裴槐说完话,却没听见虞知月的回应,抬头却看之虞知月用一种他看不懂的目光望着自己,那目光中包含的情绪让他心里有些涨涨的,莫名的鼻子发酸。没等他反应过来自己这是怎么了,却见虞知月走到他面前,然后伸手抱住他。
鸟鸣声,风吹树叶的声音仿佛在这一刻都消失了。
他眼眸倏然间有一瞬间地放大,栀子香萦绕着鼻尖,他呆愣地眨了两下,“虞知月正在抱他”的认知才出现在脑海里。
他被虞知月拥抱了。
虞知月正在抱他。
他眼眸垂下,看到阳光洒在虞知月的发梢,泛着耀目的金光,她为什么抱自己?
“遇见小槐,真好。”
虞知月的声音从他的颈窝处传出。
听到这句话,裴槐似是被启动什么开关一样,他手足无措地推开虞知月,耳根通红,脸颊直至脖子都蔓延着红了一片。
“我……我……”裴槐嗫嚅着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目光触及到虞知月的眼眸,触电一般避开,他四下张看,不敢再看虞知月,他居然被一个女子这样拥抱了,这要是放在大周朝,是要谈婚论嫁的……
谈婚论嫁……裴槐手指一紧,才反应过来自己手上还拿着夹子,语序混乱地说:“夹子……不……捡柴火……”
看到裴槐的反应,虞知月微微动容,她印象中的小花是很自信的,即便当时腿受伤了,她的眼眸依旧亮晶晶的,会自信地和她说她弹琴是最好的,怎么如今变得这样腼腆内向了?
而且,她似乎一点也不记得小时候的事情了,虞知月没有贸然去问,她想着,既然让她找到了,那她们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相处。
两人回到营地时,裴槐脸上的红晕已经散去,却还是依然不敢看虞知月,只是着急忙慌地找活干。
童海瞧见裴槐的模样,毫不意外去“瞪”虞知月:“你干嘛人家了?”
“我什么都没做,我就抱了她一下。”虞知月双手举起以示清白,她只是抱了一下她而已,一个拥抱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
虞知月看到一旁的宋薇容,于是喊她:“薇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