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逢没听明白爷爷到底怎么了,只能回家嘱咐妈妈明天替她去宿舍收拾东西的事,着急忙慌便买了票,往车站赶。
到洛平的时候,爷爷已经在市医院老年病科住下了。
老人躺在床上,呼吸很重,医生过来交代了几句,大体意思就是,老年人身体机能严重下降,免疫力也弱,感冒引起肺炎,继而引发高烧,所以人看着也挺糊涂。
迟逢看着奶奶担忧的表情,拍了拍她肩膀:“没什么大事,奶奶。”
医生也宽慰她:“住院打打针就能好,您别担心。”
迟逢让奶奶在旁边的空床位睡下,自己倒是彻夜未眠,针水滴得很慢,打到四点半才结束。
她趴在床边眯了会儿,过了会儿手麻了,便迷迷糊糊再换个姿势,直到天蒙蒙亮时,被奶奶拉去了那张空病床上。
靳越是在她昏睡的时候来的。
这时爷爷已经醒了,经过一夜的挂水,状态好了挺多,奶奶坐在床沿上,好奇地看着他。
“迟爷爷您好。”靳越拎着水果进来,打招呼,视线一眼便扫到已经窝到了病床中的迟逢。
奶奶不知道他是谁,但听见他叫“迟爷爷”,明白过来这小孩是来看自家老头子的,于是忙站起来,笑说:“来坐,你是……”
迟爷爷忙开口:“是小逢同学,怎么还带东西呢孩子。”
靳越自我介绍:“我叫靳越,爷爷奶奶好,听迟逢说您生病了,随便买了点东西。”
迟奶奶虽老眼昏花,看不仔细,但也能看清楚:“这可不随便呐……”
少年手上拎的东西除了各色礼盒补品外,还有水果牛奶,放下去都能堆一地了。
迟奶奶热情地招呼靳越坐下,随后压低声音说:“小逢昨晚看针水,一夜没睡,让她睡会儿我再叫她起来和你玩啊。”
“行。”靳越视线扫过去。
其实这病房条件并不好。
设施老旧,卫生也不太好,带有医院特定的味道,并不好闻,白色的被子上沾着些许微黄的污迹。
她就缩在里面,头发有些乱,睡得很沉。
一点儿也不娇气。
迟逢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一睁眼便看见靳越就坐在对面,她揉揉眼,以为自己在做梦。
等回过神来,发现他确实来了。
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是一夜未洗漱,刚睡醒狼狈无比的状态。
迟逢一手抓着被子,另一手抓了下头发,问他:“你怎么来了?”
“顺路。”当着爷爷奶奶,他只能这么说。
迟逢被他盯得满身不自在,忙起床,拧开一瓶矿泉水,在卫生间漱了漱口,又洗了一把脸。
再出来时,她让奶奶看一下针水,把靳越叫出去了。
走廊上不时有来往的人群,穿堂风吹过。
迟逢问的还是那句:“你怎么来了?”
靳越回:“怕你一个人搞不定。”
迟逢笑了笑:“能搞定。”
“今晚呢,还这么熬着?”
“今天白天打,晚上应该就不打了。”
靳越点了点头。
迟逢看着他说:“你快回去吧。”
“刚见面就赶人?”靳越气笑了。
“没有,是怕叔叔阿姨担心你,我能搞定,你别担心。”
靳越没再应声,他来这,没跟邹琦说实话,还是拿陈胤之当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