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链哗啦啦的响,云琇一愣,左手按住殷徊乱蹬蹭的脚腕,右手食指放在唇边示意殷徊别出声。
被那手心温度烫到,殷徊一僵。
静默些许,他安静下来,脚腕不自觉地动了动。
云琇适时松手。
殷徊头?顶上方是?一扇半阖的窗,云琇起身轻轻推开,窗外,被薄雾滤淡的月光格外晦暗。
云琇左右看看,没人。
她毫不犹豫地将碗中液体倒进了窗外那片荒草地里,而后轻手轻脚地合上窗板。
碎灰漂浮,房内光影沉闷晦暗,彼此呼吸可闻。
做完这一切,云琇淡定?地后退一步,低头?和殷徊怔愣的目光对上。
无风的夜,只有愈加猛烈的心跳声,在心腔内蓬出浓稠的血,温热送到四肢百骸。
察觉到她并无灌药的意图,殷徊错开视线,轻喘几息,泄力?一般栽靠于墙壁处。
云琇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方才异样。
“以为我要给?你灌药?”
云琇把碗扣过?来,示意殷徊瞧:“已经倒干净了。”
“……”殷徊仍然狐疑地看她。
云琇缓缓道:“你的伤太多,我今天?拿的药不够,明天?我再取一些新的来。”
她一边说,一边从角落拖出个凳子来摆在殷徊身边,扫了扫灰后坐在上面。
当?丫鬟也不好过?,每天?还要干活,云琇每日都累得腰酸背痛。
云琇今天?打探过?,殷家大公子的身体每况愈下,已经接近弥留之际,殷徊作为试药人,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折磨。
这幻境到底何时结束?
“你为什么帮我。”
殷徊抬手擦了擦被血糊住的眼睛,偏头?认真看着云琇。
一副很陌生的面孔,模样清冷,一双眼里虽没有恶意,但也不像是?会随意发?善心的那种。
……
云琇指尖抚过?殷徊胸前?的血痕,刚刚涂上去?的白色药膏现在化成透明色:“大概,是?因为你长得像我的一位朋友。”
缘是?这样。
殷徊放下些许防备,又问:“你的朋友,什么样?”
“我的朋友……”云琇宕机片刻,而后回?答:“我的朋友……是?个爱哭鬼。”
和眼前?的人差别很大。
唯一相同的是?……
云琇低头?,看到少年不知何时攥着自己的衣袖,那块布料被他无意识地揉弄,此刻皱巴巴一团。
求助于人时,殷徊会示弱讨好,露出这般驯顺的模样。
这一点,和鬼魅时候的他倒是?相像。
……
爱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