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就将人带过来吧。”
安嬷嬷闻言,收起手上的动作,敛目低眉:“是。”
寿宁宫正殿之上,这砖瓦,念窈都不知晓入宫这两年,她洗过多少次了。
如今瞧着,上边纹路错综复杂,似是每一道蜿蜒曲折,都有自己既定的命数。
念窈跪在地上,膝盖生疼,她低垂着头,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
她在赌。
赌自己的身份,江家女儿的身份。值得太后一见。
第7章辩解
冬日的午后,暖阳稍许明艳,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大殿之上,叫跪在地上的念窈,手脚都稍稍暖和了些。
她清晰的看着,自己呼出来的气成云雾一般的白气,又渐渐在空气之中消散开,化为乌有。
她的感官似乎被放大了,便是空气之中细小的尘埃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时间也恍如停滞,周围人的呼吸声,身后扣押着她的侍女,鞋底摩擦在地板上发出不耐烦的声响。
忽然,不知道谁人的声音,推推搡搡之间说了一句。
“嘘,太后娘娘来了。”
念窈耳朵竖了起来,自然是没有错过这一句话。
软头细履挪步到了正殿,太后身上独有的檀香味,也钻进了念窈的鼻中。
她调转了个方向,朝着正座跪拜。
“奴婢,给太后娘娘请安。”
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是第一个开口的。
便是连座上的太后,眼神之中都颇有些兴致。
她目光落在了念窈的身上,眼里带了丝惋惜。
她原本以为,会见到继承了江丞相风骨的江念窈。
没想到,如今的江念窈,与这宫里任何一个婢女,无不同之处。
除了她胆敢求见自己,明明是板上钉钉,已经获罪的身份。
太后正了正身子,端起一旁茶盏,轻轻拂了上边的茶叶沫子,才开口。
“寻哀家,何事?”
念窈还没有开口,一旁先前定了她罪的嬷嬷,便上前。
“回娘娘,是这罪奴不懂事,奴婢来管教她。叫您这般费心跑一趟了。”
念窈侧过头,看向那嬷嬷,她眼里迸发出一抹恨意。
可她却没想到,太后不悦的话传来。
“哀家何时问了你了?
那嬷嬷脸色白了一片,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念窈,你说。”
骤然被太后唤了名讳,便是念窈都有些没有回过神来。
她将直起腰身,却轻垂着眸,没有往上看。
念窈有些抑制不住的哽咽,却还是缓缓开口。
“奴婢不过是寿宁宫最末等的侍女,东珠这般珍贵之物,根本没有可能经过奴婢的手。这无端的罪证,奴婢不认。太后娘娘宅心仁厚,定然能还奴婢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