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仿佛担心他会出尔反尔,晏子渊的亲随拉着下人在外头道:“我等奉郎主之令,替大人为今夜的良宵做了些许准备,还请大人出来笑纳。”
&esp;&esp;所谓准备。
&esp;&esp;其实就是特意弄了些吃食,请陆道莲补充体力。
&esp;&esp;还带来了一些与晏子渊没穿过,却相同样式的新衣物,待时辰差不多的时候,就需要陆道莲换上。
&esp;&esp;然而屋外逼迫的请求声重复了三遍,里头的人依旧置之不理,像没听见一样。
&esp;&esp;气氛逐渐凝固僵硬。
&esp;&esp;半晌,奉命前来的亲随终于耐不住时间紧迫,带人闯了进去。
&esp;&esp;“滚开。”
&esp;&esp;一道低沉有力的呵斥陡然响起,亲随与带来的人一起愣在原地,原本以为佛堂的主人是叫他们滚,但等看清白衣僧人对面的大汉时。
&esp;&esp;才明白被训另有其人。
&esp;&esp;陆道莲没想到,在他推波助澜下,得到晏子渊找他来借种的结果后,正准备前往新妇的新房时,最反对的人居然来自他身边的下属。
&esp;&esp;看着跟随多年的莽汉,陆道莲再次淡淡重复道:“我让你滚,没听见吗。”
&esp;&esp;庆峰是个武僧。
&esp;&esp;向来直来直去,忠心耿耿。
&esp;&esp;他可以为陆道莲做许多事,但唯独在知道陆道莲答应代晏子渊圆房后,他是第一个拦下他的人。
&esp;&esp;往日嬉皮笑脸,会粗声粗气说话的莽汉如今看不到任何一丝轻松的笑意。
&esp;&esp;有的只有满脸的忌惮,和细微的委屈焦灼之意。
&esp;&esp;庆峰:“不行,师叔,我不能让,你也不能去。”
&esp;&esp;陆道莲道:“哦?我为何不能去。”
&esp;&esp;庆峰看他越发无所谓的态度,眼皮仿若受到威胁般动了动,即使知道这是陆道莲发怒的前兆,他还是忍着畏惧,狠心道:“师叔是不是忘了在方丈临终前答应过什么?”
&esp;&esp;这话像是触及到了什么禁忌。
&esp;&esp;令陆道莲在刹那间,一双清明云淡的眸子,透露出不悦的煞气。
&esp;&esp;他越是不高兴的时候,就越会露出一点笑意。
&esp;&esp;就像现在这样,他明知故问庆峰,“我怎么不记得我答应过他什么?要不你来说说。”
&esp;&esp;“师叔!”
&esp;&esp;如同被戏弄一样,大汉第一次露出茫然受挫的神色。
&esp;&esp;他像是不敢相信陆道莲会不记得对方丈的承诺,嘴皮抖了抖,说:“你答应方丈,会改邪归正,这辈子……都不会触律犯禁。”
&esp;&esp;“你朝他发过誓的。”
&esp;&esp;养大陆道莲的昭玄寺方丈、僧正在两年前就圆寂了。
&esp;&esp;有时候,连陆道莲都分不清这个人到底是怎么看待他的,是视他如恶疾,还是视他如稚子?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