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桐连忙拍拍她,将她拉来护在身后,不满道,“祖母,如今食物何等珍贵。
这几日,家里人吃的都是鸢娘给的吃食,您这样说,未免太伤人了。”
卢氏老脸一垮,没想到谢云桐居然敢质问自已。
“怎么,如今我是说不得你们了?
我是你们的长辈,你们一切都得听我的,不过是一点食物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老侯爷坐在她身边恍若未闻,只是继续吃自已手里的食物,并没露出任何想要管教的意思。
谢云桐还想反驳什么,被杜氏拦住。
她余光虚虚的斜了一眼卢氏,抿着嘴角,眼底划过一抹厌恶,“夫君,没事,别说了。”
祖母说的对,一点食物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打现在起,这些人都别想再从她手里拿到一点吃食。
他们敢抢,她就直接还手。
难不成她分食物给她们还做错了?
谢云桐也很恼怒,被杜氏强行拉来坐下,旁边谢云逸见状,又开始说教她们夫妻俩。
让她们一定要大方,谦让,和善一些。
一笔写不出两个谢字,都是一家人,不要斤斤计较。
谢云桐垂眸,摸着女儿的小脑袋,低低的冷笑一声,“既然大哥这般大爱无私,以后家里人要吃的,就都找你了。”
别以为他叫他一声大哥,他就可以骑在自已头上拉屎拉尿,他算什么东西,虚伪!
谢云逸一愣,他不是这个意思啊。
可他也给了啊。
无论是给姑姑还是给舅姥爷,他也从没吝啬过,怎么老二会这样阴阳怪气。
可惜,他并没看到旁边面色铁青却又不得不分享食物出去的陈氏。
摊上这么个夫君,她都快要被气死了。
明知流放少说都是三五个月的路程,她的吃食却要见底了,连自已吃都不够,还分给别人?
她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在谢云桐这里碰了一鼻子灰,谢云逸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便转头过来,拿出一包点心,大方的分给谢云庆。
谢云庆拿着点心,一句道谢都没有,更是把陈氏气的半死。
“你以后不许拿我的东西。”陈氏赶紧学着杜氏把包袱一裹,一脸心疼的开口。
谢云逸恼怒,又怕被老侯爷和卢氏发现,拽着陈氏的胳膊,没好气道,“你别这般小家子作态,咱们手里又不是没银子,怕什么。”
流放那日,他分明瞧见陈家给了她不少银票,铁定够他们流放的时候用了。
陈氏瞪大眼睛,使劲往他身上拍,一脸护食模样,“那是我的银票,你疯了,我绝不可能拿出来用的。”
好啊,原来还惦记着她的银票呢。
那可是她娘好不容易给她送来的保命银子,她就算用,也一定是用在自已身上,不可以花在谢家人身上。
而且谢家人手里什么都没有,一路上都靠着她和二弟妹送吃的,结果刚才瞧老太太那样子,还真以为是自已的功劳呢。
她也有些寒心,反正食物不多了,她得留给自已和儿子。
三房明明有手有脚,却不知道自已找野菜,没看见韩家和两个旁系都开始找野菜了吗?
他们也可以啊,凭啥就光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算计。
谢云逸面带不虞,眉头紧蹙,压着声音开口,“说什么呢,你的不就是我的吗??咱们是夫妻,从前我可没亏待过你吧。”
女子胸襟,果真狭窄,真是令人头疼。
陈氏抱着包袱,柳眉倒竖,乱糟糟的头发沾满灰尘和草屑,仍旧坚持自已的观念,“是,你是没亏待过我,给你吃的我也愿意,但是其他人呢?
他们于我有恩吗?”
“我可告诉你,银子只能我跟孩子用,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不然她就跟他拼了。
“愚妇!”谢云逸气的拂袖,脑仁都疼了。
陈氏挺起胸膛,一脸坚定。
反正就是不行。
看来她还得跟二弟妹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回绝老太太。
水渠边,谢清珠和谢清荷暗戳戳跟在谢家旁系几个妇人身边,她们在找野菜,她就在旁边偷看偷学。
每天三个馍馍就凉水,仅三天,她们都快饿得脸颊凹陷了。
爹又不管她们,嫡母又苛责,她们只能自力更生。
正在打水的柳萦萦见到她们俩,眼神闪了闪,没说什么,拿起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