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安子明含着两眼泡泪水,把窝头和碗都捡了起来,垂头站在那里。
魏林夕觉得这孩子还有救,接过了他手里的窝头和碗,然后从包袱里拿出了半个饼子。
这是从村民手里换的,用的是没去麸皮的面做的,有点粗,不过比粗粮窝头好吃多了。
“吃吧,不过你今天犯了错,所以没有汤了。一会弄点土把这盖一下,别让爹和大哥看了伤心。”
魏林夕把半个干饼子塞到了安子明手里,然后去吃自己的饭了。
安子明站了很久才开始嚼手里的干饼子,有点粗涩,有麦香,但也没有那么好吃。
默默又流了半天眼泪,直到最后安子明也没吃完那半个饼,默默揣在怀里藏起来了。
半夜,等大家都睡了,安家才敢偷偷祭拜家人。
没有牌位,就用干粮饼子摆在地上做祭桌,写了两个人的名字。
纸也是在屋里悄悄地烧,有点呛人,但谁也没吭声。
弄完这些,大家才纷纷上床休息。
其实另外两家也有人闻到烟味了,但谁也没吭声,反倒是有一种同病相怜的绝望感。
第二天一早,魏林夕看到安子明将那没吃完的饼塞给了他母亲,只是李氏没要,最后被安雨乐夺去了。
安家的粮食都是有定量的,而怎么安排全看魏林夕,这是一家人商量过后的结果。
当然,如果想吃得好也行,只要拿钱出来就行了。
但除了留下马匹那次,李氏一直很节俭,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拿银子出来,一家人就这么熬着。
另外两家虽然没有马车,但在吃上却比安家肯花银子,要不是魏林夕偷偷给家人熬汤做菜的,他们肯定撑不下来。
但是这天的天气却不好,虽然阳光很烈,但魏林夕总感觉闷闷的,像是要下雨的感觉。
中午休息的时候是在一个破庙,半边墙都塌了,但最起码能遮阳。
魏林夕就悄悄在囚衣里边套了一层雨衣,就是下大雨车站路边卖的那种,两块一件的薄塑料雨衣,聊胜于无。
“大嫂,二婶,我觉得今天可能会下雨,咱们趁这时间编点草衫子,披在身上能挡点雨。”
魏林夕看破庙里有一些干草,应该是以前在这里的暂住的人弄来的,正好能编草衫子。
这东西没什么技术含量,一学就会了,好不好看另说,实用是真的。
于是几个衙役方便回来,就看到流放的人里一大半的女眷都在哼哧哼哧地编草衫子。
他们看了一眼张力,见他没说什么也就不管了。
下午,果然下起了雨。
前一刻还是艳艳高照,下一刻大雨不要钱似的的从空中倾倒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