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李威军叠声道歉,一紧张就扶镜框,搜肠刮肚想找点什么出来安慰,却怎么也想不出来。
灭门绝户的痛,谁都不敢说自己感同身受,他不小心揭开人家陈年伤疤,什么安慰都显得苍白。
“嗐。”
袁祈不当回事儿似的摆手,“您说什么对不起。”
他看向李威军,似笑非笑,“再说了,我家破人亡也不是您害的。
逃出陪葬坑
刘玉茂不知触动什么,怔愣了下回过神耷拉眼皮,“你靠自己本事,能走到现在也是个能耐人。”
袁祈顺利的用自己悲惨身世消解了别人心理防线,不管灰尘狼藉,双臂超后撑地,保持略后仰的姿势,就着气氛说:“再找不到出口,我们袁家连我这根独苗也要绝了。”
“你们说,这个墓室里能开门的机关我们都找遍了,还能藏在哪?会不会是声控的,需要喊芝麻开门什么的?”
刘玉茂瞥了他眼,刚升起来的那点好印象又在不合时宜的玩笑中败光。
“废话。不然我们怎么进来的,难道真是撞鬼。”
袁祈无奈笑:“你这人说话怎么没个忌讳。”
说完,装模作样地双手合十,嘴里嘀嘀咕咕:“南无、喝啰怛那、哆啰夜耶,南无、阿喇耶……”
他的声音很低,发音晦涩又难听懂,在带有回音的寂静墓室中略显诡异。
刘玉茂浑身汗毛瞬间嗲起,霍然退离他两米远,惊恐问:“你嘀咕什么!”
纪宁半侧身朝这边看来。
袁祈在墓室的回音中迟缓眨了下眼,他就只会两句,随口一念,没想到对方这么大反应,“能清心保平安的《大悲咒》。”
刘玉茂脸上阴的能掐出水来,垂在身侧的手紧握,“你有病吧!这时候还搞封建迷信!”
袁祈看他翻脸比翻书还快,心说这人喜憎明显的异于常人,面对李威军时就能低眉顺眼十分耐心,面对他时就仿佛自己活着都是错的,在当下社会的成年人中,已经很少有这么坦率的了。
他平静说:“我这是心里安慰。人总要信点什么,才不会丧失活下去的希望。我已经用尽毕生所学了,也没有找到出路,现在念念经,说不定佛祖看我可怜能给我指条生路。”
刘玉茂表情像是吃了屎。
“小刘。”
坐在地上的李威军拉他肥大的防护服袖子,可能真是在墓里关久了神经紧张,他这学生今天的脾气格外冲,打圆场说:“这算什么封建迷信,念经图个心安祈福,这是好事儿。”
刘玉茂紧蹙眉头,巨大影子被光投在身后墙上,目光反复变化盯着眼前地面,将内心复杂不安的情绪外化。
李威军又拉了他袖子,语气并不逼人,和蔼说:“快坐下,别给救援队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