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凌晨陆曜才回纽约,知道沈城已经把温言放了,但公寓没开灯,他以为她已经睡了。
陆曜把车刚停好,那辆卡宴缓缓驶过来,主驾驶的女人正是刚加班回来的温言。
温言与他隔着挡风玻璃视线相对,脸上很平静。下车后,温言走到他面前,从包里找到U盘:“沈城让我把这个交给四哥。”
“里面是什么?”
“他说这是四哥你一直想要的。”
到了楼上,温言接了杯水放在茶几上,陆曜正在查看U盘里的内容,担心沈城使诈。
陆曜不相信沈城那么狡猾的男人会轻易将这种保命的东西交出来,快进播放视频,看到里面出场的一个个重要人物:“给你这个U盘前沈城都说了什么?”
“他什么都没说。”
说完,温言转身回了楼上。
温言洗过澡后躺在床上,这两天她的身体和心理都很疲惫,刚把灯关上,门从外面被拧开。
陆曜走进卧室,关门后也没有开灯,循着方向走到床边,站了片刻后,才脱衣上床躺下。
温言闭上眼睛,鼻息间都是身边男人熟悉的气味,但她发现……气味再熟悉,感觉变了:“四哥,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变了。”
“你是想说已经对我腻了对吗?”陆曜仰躺着失笑,“你可以说得更直白点,比方说,喜欢上了沈城。”
“我对他不是喜欢,是另外一种特殊的情感。”
“有多特殊?看到他就想跟他做?”
温言没想到自己的坦诚会换来这种羞辱的词汇,又或者,像之前辛冉说的那样,恋人之间有些该说,有些不该说,因为一旦表达不清楚,就会引起对方的误会:“四哥变了。”
“我说过我很贪婪,要了你的身体后就会想要你的心,全部得到后,又会要你满心都是我,而不是每天都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我说了我对沈城不是那种感情!你到底让我解释多少遍才肯相信!”她再无法平静,坐起身打开台灯,眼神疲惫,“结束吧四哥,我发现我们并不适合长期的婚姻关系。”
“嗬。”像是听到了笑话一样,陆曜坐起身捏起她的下巴抬高,“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温言无惧与他对视:“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爱你,你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继续下去,我们之间的隔阂只会越来深,争吵也会越来越多。四哥,不是每一对相爱的男女都适合长期在一起,我承认我爱你,但我并不适合你,我矫情,拧巴,甚至自私。”
她释然笑道:“我哥之前就曾说过,谁以后要是娶了我会很累,因为我太矫情,只享受被爱,根本不会去表达爱。之前盛西决也这样说我,我跟他在一起七年,高三就跟他谈恋爱,分手的时候他却说,从我这里根本就没得到过爱。”
“没遇到四哥你之前,我一直在想,我跟盛西决之间的感情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他跟我分手后就跟白菲结了婚,我现在才知道,问题在我身上,是我太自私。”
“你迫切地想要从我这里感觉到爱,我也每天都迷茫,到底该怎么表达才能把我的爱传递给你,让你接收到我对你的爱。但是这样太累了,你等得累,我努力得也累。”
“所以,趁现在我们还没对对方厌烦,提前结束吧。”
……
陆曜坐在客厅里连吸了好几根烟,不断回想着跟温言这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明明之前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很融洽,无论是生活中还是事业上,都很合拍,现在得到了她的身心却出现了这种棘手的问题。
冷静下来后他才发觉,问题不在温言,而在自己。
内心的占有欲日渐放大,不再像当初那样给她自由,开始过多干涉她的生活,逼她太紧。最重要的一点,犯了跟盛西决一样低级的错误:没有控制好情绪,说了那种羞辱性的词。
她本来就是那种不喜欢被安排生活的女人,他现在却不断地干涉她,甚至质疑她。
陆曜摁灭烟头,上楼拧开门,听到微抖的被子下传出细微的抽泣声。他立刻走过去将被子掀开,看到蜷缩在床上抱腿哭泣的女人,心都疼了:“宝贝儿,我……”
没让他说完,温言张开手臂搂上了他的腰,埋头在他胸膛哽咽:“我以为四哥你走了,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
“我不想说那些气话的,我一点也不想跟你结束这段感情。”
“但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不知道我要如何表达,你才肯相信我爱你,我怕你会有一天像盛西决那样,突然就不要我。”
“所以,我宁愿先不要四哥,也不想再被丢下一次。”
……
这一刻陆曜才知道,自己过激的言语对面前这个女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怎么还会怀疑她对自己的爱呢?若不是因为爱,四年前那场意外她又怎么可能会选择原谅?她取消了移民申请,还放弃了喜欢的工作,选择跟他回国。
跟盛西决都从未有过暧昧,就连私底下见过几次面也从未隐瞒过,更何况是小时候才认识的沈城呢?
沈城说过,离开Z国时那个姑娘才八岁,八岁又怎么能懂得情爱,最多是一种依赖。
温言所要表达的无非是记不起沈城这个男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他有熟悉感以及信任感。
“我怎么会舍得丢下你?”捧起她的脸,看到她眼泪不止的模样,陆曜心疼地抹去她的眼泪,压低头在她唇边喃喃自语,“你就是我的命,丢了你我也活不了,以后我再也不会吃飞醋了,吃这一次就吃够了。”
温言破涕为笑:“你承认自己吃飞醋了?”
“嗯,惩罚我吧。”贴着她的唇,从裤兜里掏出领带递到她手里,“今晚我任由你惩罚,惩罚到你开心为止。”
温言接过领带,哭得泛红的眼睛中流淌出期待:“四哥别后悔。”
“不会后悔。”陆曜头抵着她额头,呼出的气息异常滚烫,“今晚尽情地蹂躏我,让老公看看你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