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瓒突然捏了捏梁枫的手掌心。
梁枫脑子里有些懵,他的心脏砰砰直跳,耳根子一片滚烫,身体下意识的向前倾,他蹲下身子,一把抱住了独孤瓒。
“我一定会救你出去。”他轻柔地说着,忽然伸手拍了拍独孤瓒的后颈,接着将他的脑袋按在怀里,像是覆膜孩童后脑勺一般,轻轻抚摩着他的后脑,“不会很久的。”
“狄戒来了。”独孤瓒轻声提醒。
梁枫反应迅速,飞快地掏出道具——【隐形藏踪袍】,将它穿在身上后,快速的退到角落里。
与此同时,钢铁焊接的牢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来,一名狱卒讨好的声音响起:“属下见过国师大人!国师大人,今日是什么风儿把你吹来了啊……”
片刻后,一道黑影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透过隐形袍,梁枫认出来此人便是气度非凡,仪表堂堂的妖族后人,大祁朝手握重权的国师——狄戒。
“国师大人,今日吹了哪股风儿,竟是把你这尊大佛给吹到天牢里来了,甚为有趣。”独孤瓒语气悠闲轻佻,神态自若,仿佛自己是被邀请来天牢里度假,而非坐牢一般。
“尔不过是肮脏的阶下囚,也配这样和我说话!”狄戒看到独孤瓒一副懒洋洋的,优哉游哉的模样,不由火冒三丈,于是抬起手来,用手中的拂尘恶狠狠地抽打着独孤瓒肩膀上的伤口。
“国师大人为何脾气如此暴躁,如此对您心中的千秋大业可是极为不利的……”独孤瓒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下,剧烈咳嗽了一会儿后,嘴角扯出一个揶揄的微笑:“天牢乃是藏污纳垢之地,国师居然大驾光临,想必是心中有污浊,故而便也不觉得天牢是污浊之地,鄙人也非污秽肮脏之人,是与否?”
梁枫嘴角抽了抽。
究竟是国师在审问你,还是你这个犯人在审问国师……
“宵小之辈,大胆狂徒,岂敢谋逆犯上?”狄戒咬牙切齿地蹦出这句话,然而面前的独孤瓒仍然带着一副不屑的神情,似乎对狄戒的骂声置若罔闻。
狄戒彻底被激怒,他就像一只突然跳脚爆发的狮子,掏出一根墨鞭,对准独孤瓒身上的伤口,用力鞭打着,伴随着独孤瓒痛苦的呻吟声,狄戒愈来愈兴奋,眼里露出野兽一般的凶残与张狂,他死死盯着下方鲜血淋漓的独孤瓒,仿佛就要当场把他拆吃入腹。
梁枫内心一惊,正欲使用技能攻击正处于发癫状态的狄戒。
然而就在这时,独孤瓒在脑海频道里飞快地阻止了他:“莫要紧张,以静制动。”
梁枫放下了手,决定静静观看这场大戏。
待狄戒酣畅淋漓地甩鞭子将独孤瓒抽打一番后,他终于泄了愤,心情看似好了许多,与此同时,狱卒推开门进来,朝着狄戒点头哈腰,双手捧着一盏热茶,毕恭毕敬地递向狄戒。
同时,另一名机灵的狱卒搬了两张凳子走了进来,两名狱卒退出去后,顺便带上门。
狄戒以为囚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了,于是神情轻松了许多,居然端起桌面上的那盏茶,悠悠端起来啜了一小口,一副悠闲自得的神态。
梁枫躲在墙角里,屏息静气,假装自己也是墙壁,和墙壁融为一体了。
“说吧,独孤大人,您演出这么一出苦肉计,意欲何为啊?”
独孤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抬起头来仰望着狄戒,眸子里闪烁着亮光:“给我水。”
狄戒捏着茶盖的手微微一顿,随后他突然笑了起来:“聪明,等到现在打算和我谈话的时候才张口要水喝,也不傻……”
独孤瓒没有说话。
“也行,既然你准备和我好好坐下来谈,证明你手握条件,如此跟我提一个小条件,也属实正常。”
语毕,狄戒站起身,端着茶盏走向独孤瓒,随后弯下腰,将茶盏倾斜,紧接着滚烫的茶水缓缓滴落而下,落在了独孤瓒的脑门上。
茶水顺着独孤瓒的脑门一路蜿蜒而下,缓缓流淌进独孤瓒的胸襟里,很快将他的胸膛染湿了。
“对不住了独孤瓒大人,我现在没有水,只有热茶,你就慢慢喝吧,不够还有。”狄戒忽然仰头放声大笑几声,末了似乎不过瘾,伸手掐住独孤瓒的脖颈,强迫他仰起头来看着自己的眼睛。
“说吧,你这只奄奄一息的小落水狗,还能对主人嗷嗷叫着什么诉求呢……”狄戒的语气听起来颇为愉悦,听起来他的心情不错。
“国师大人,您想要关复大业,谋朝篡位,坐上皇位吗?”
囚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狄戒有那么一瞬间的怔愣。
独孤瓒看着狄戒的双眸亮若星辰:“既然我想造反,你也想,那就让我来帮你……一起造反吧。”
听雪轩,写墨书房内的密室里。
梁枫推门而入,掀开黑色夜行衣,露出了一张略显疲惫的脸庞。
看到梁枫进来,所有队友们纷纷露出欣喜的神色。
现在他们属于暗影阁特工,为了方便秘密谈事,之前独孤瓒将暗室收拾起来,布置成了一间会议室,并挖了几扇窗口,如此便有相当的充足的氧气流进来,足够他们几个人在里面待上两个时辰左右。
铁架被撤走,四周布置了一台铁质书架,书架上摆满了机密文件。
此外,另外三面墙添置了一张小床还有几张小凳子,墙壁上挂着壁灯,将整个室内照亮。
一张八仙桌占据了暗室的正中心,周围摆满了椅子,可容纳近十个人。
“枫哥,你终于回来啦!”蓝小白忙不迭上前勾搭住梁枫的肩膀,无比热忱地嘘寒问暖:“没受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