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葛,来!你好好讲讲,我总得知道自己的领地到底有多少农民,多少奴隶,多少地,多少产出吧?”
陶舒阳让小董接手收肥换豆子的工作,又让努曼拎着他那张已经画满圈圈坨坨的秘籍,盯着原料堆放。自己拉过管家,离开这生化基地远远的,准备好好听一听自己的财产状况。
“大人,我不姓葛。”葛利管家听这奇怪的称呼,怎么听怎么不顺耳。
“行吧,那你姓什么?”陶男爵从善如流,和蔼地问道。
“您说笑了,我可不是贵族。”一般的平民哪里来的姓氏?
葛利管家幽怨地瞅瞅男爵,看他一脸面无表情,只得耐心地开始汇报城堡的基本经济状况。
威兰领地处格莱郡东南部,原本只有三个屯,这些年通过老男爵大人的不懈努力(坑蒙拐骗、打秋风),从几个邻居那里零零碎碎又攒了两个屯出来,其中一个就是现在他们所在的牛屎屯。
五个屯里原来那三个屯以农垦出产为主,土地也较为集中;
牛屎屯则是山岭居多没几块好地;
另外一个望海屯更惨,就在海边,能耕种的土地极少,渔获又不多,要不是偶尔能捡点能染色的“伪劣骨螺”,怕是穷得根本养活不了人。
说望海屯的染色骨螺伪劣,是因为这种螺根本不是当年撒门帝国人为之疯狂的,那种能染出鲜艳紫色,并且很难褪色的染色丁骨螺。
望海屯这种螺染出的紫色号称“三洗紫”,意思就是用这种螺染出来的丝绸布匹,洗三次基本就掉光颜色,说不定还附赠穿的人一身紫色真皮。
可想而知,这种伪劣产品能值几个钱。
除了几个屯的农渔牧产品,威兰领男爵财产的大头就是牲口、农具以及奴隶们。
是的,在这个世界,由破产失地农民、战俘构成的奴隶是作为贵族们财产的存在。
比如威兰领的男爵大人名下,现在就有74个活生生的奴隶。
至于其他的随时可变现的粮食、布匹、金银、香料等等……勉强只够支撑到秋收,也就是说,秋收如果没有一个好收成,男爵大人又没有老男爵干无本买卖的本事的话,威兰领就在破产的边缘晃荡了。
所以大家伙才对牛屎屯这次耕牛受伤的事情如此重视。
陶舒阳听了这些似乎很窘迫的状况,倒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有地、有人、有外挂,他这个穿越者要是还不能让小弟们跟着自己混个温饱,那还真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算球!
稍后,陶舒阳看到了部分被管家临时抽调到堆肥场的奴隶,极为震惊。
历史书上看到的、电视里演的,根本及不上亲眼目睹的凄惨状况。
奴隶们个个瘦骨嶙峋、表情麻木,看上去几乎没有了人样,但他们确实是与男爵大人同种的人类。
他们的脸上完全没有一丝活气,被鞭子抽着干活时也慢吞吞的,偶尔吃痛了才会稍稍避开些,然后继续慢吞吞地挖土堆肥,既不在意那些肮脏的泥土粪肥洒在身上,甚至也不在意被抽打。
仿佛只是习惯地活着,没有绝望和愤怒,只有麻木的死气。
“这么干不行。”
陶舒阳忍住让管家释放他们的冲动,抬手阻止卫士挥鞭。
没有经过调查研究,没有相当的实力和妥善的后续措施,贸然对抗这个世界的普世价值和制度,只会给这些奴隶带来灭顶的灾难,顺便送自己上烧烤架。
“弄点豌豆糊糊来,先给每个人喝半碗,有气没力的怎么干活?”陶男爵让管家把糊糊分下去。
“男爵大人,这帮家伙吃多少都没够,不吃鞭子是不会好好做……”
葛利管家看着一袋又一袋的粮食下锅,看得肉疼心疼肝都颤了,实在忍不住劝说这位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的城堡新主人。
“我说,先让他们吃!”
这两天都没什么脾气,温和又好说话的男爵大人突然沉下脸,葛利管家被唬了一跳,不敢再争辩,赶紧吩咐下去照办。
奴隶们互相看看,又偷眼望了望男爵和管家,在确认卫士们的鞭子不会再挥下时,一群人闷声不吭地围了上去,也不顾豌豆糊糊根本没煮烂又烫嘴,都飞快地把自己那份倒下了肚。
只有在吃东西被烫到时,呲牙咧嘴的,他们的脸上仿佛才有了点鲜活气。
陶舒阳看着他们也忍不住微微翘起了嘴角。
仔细看看这帮奴隶,都是男丁,绝大多数是青壮年,如果不是饿得皮包骨头又肮脏瘦弱不堪,要是有人挥手喊声“帝王将相宁有种乎?!”光凭葛利和两个卫士,哪里顶得住?
男爵大人悄悄吞了口唾沫,觉着屁股似乎有点烫,他这是坐在无产阶级的火山口上啊!
要怎么对付这样非常有“缓则”潜质的无产阶级?!
哼!当然是努力腐蚀他们,利诱他们,让他们成为有产阶级的一部分,话说有恒产者才会有恒心么!
将来必定美丽而富饶的威兰领靠谁来守护?当然是靠生活在这里,分润着领地利益的领民们啊!
难道靠他这弱鸡男爵守财奴似的守着财宝和粮食,周围一圈红眼穷逼,然后自己开无双,一个单挑八百?!
先富领着大伙共同富裕,这才是长治久安的最佳策略。
单方面决定了城堡今后政策的男爵大人,面对一帮子麻木不仁的苦逼奴隶,决定先踏出试探的一小步,放出团队激励的小招来试试。
“你们几个,4个人一组分成五组,自由组合。”
男爵大人看他们吃得差不多,都在舔碗望锅子,数了数人头开始发布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