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启见傅远擎还站在门前不动,不由得冷冷道:“傅总没听到刚刚慕少爷说的话吗?他让你走。”
傅远擎仅只是淡淡地瞥了程启一眼,仿佛是吩咐看门狗一般,“好好帮小俞看门。”随后转身便离去。
慕俞吃饱喝足后就出门了,他当然不知道他的保镖与傅远擎都说了些什么,只知道他出门时,他的保镖沉着一张脸,再配上被雨淋湿了的头发,竟是显得有几分可怜。
“不会是和男主吵架了吧?”慕俞脑海中浮现出看门的大狗冲着坏人汪汪然后被踹了一脚的模样。
系统啧啧道:“跟着你真不容易,工资又低,干的活又多,还要受气。”
慕俞给程启开的工资相比于市场价当然不能算低,但相比于之前傅远擎给保镖开的工资,还是低了不少,并且程启在他这,不仅要干保镖的活,还要帮他带饭,帮他开车,睡觉时看门等等,干的活简直是保镖、司机、住家保姆的结合体,而且还不受同一屋檐下另外两个男主人的待见,这样一来,慕俞给程启开的工资其实确实是低了点。
于是这么被系统一说,慕俞顿时就有些心虚了,但他可没多少钱能使,当然不能像傅远擎那样开高价格,为防程启跑路,到了户外正要上车时,他忽然从口袋中掏出一份手帕来,踮脚“啪”地一下,拍在了程启头上。
“擦擦头发吧。”慕俞到底还是无法像过去一样叫程启“程大哥”了,他只是淡淡道:“别感冒了。”
系统:“……这就是你安慰的方式?”
显然,这就是慕俞安慰程启的方式。
接下来,慕俞安安心心地坐进了车的后座,听到系统的质疑声,他随意道:“怎么就不算是呢?你看他那个小表情。”
系统透过慕俞的视角,看到保镖脸上的阴云已然一扫而空,他拿下被慕俞拍在头上的手帕,却没有真的拿手帕来擦头发上的雨水,而是收回到自己的怀里。
“唉,真是我的好保镖,”慕俞感慨道,“连我给他的手帕都不舍得用。”
系统却默默在芯里问了一句:“真的只是好保镖吗?”
比起慕俞,它看到的要更多一些,它不仅看到程启把慕俞的手帕收进怀里,还看到程启拿下手帕时,在鼻前停留了片刻,随后脸颊同耳畔一同慢慢变红。
但它不敢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说了慕俞估计连保镖都不敢信任了。
程启开着慕俞的车,从傅家的车库离开了。
同在车库的另一辆车里,司机弱弱地问了一句:“傅先生,慕少爷的车已经出去了,可以开车了吗?”
傅远擎没有回答,他的视线落在窗外,从载着慕俞的那辆车身上撕开,看到慕俞将自己的手帕送给保镖后,他原本缓和的神色再度阴沉了下来,他本该习惯,再怎么样,今天慕俞至少是和他说了一句话,但当他将视线收回时,却忽然看到了不远处一辆盖着防尘布的跑车。
那正是慕俞生日,他为他拍下的“红夜之声”。
但自生日那天之后,慕俞却再也没有开过那辆车,昂贵的火红色跑车被防尘布覆盖着,布上落满了灰。
“看什么呢?”身旁人冷冷道:“再怎么看,他也不会回来叫你大哥。”
傅远擎回过神,他看向一旁的人,青年将长至腰际的黑发扎至脑后,身上穿着贴身定制的高档西装,姿态随意地坐在后排的另一端,仿佛真是被教养大的贵公子一般。
明明是兄弟,他们看向彼此的目光,却充满了浓郁的攻击性,仿佛一头雄狮与一条毒蛇,雄狮伸着獠牙利爪,寻机欲撕碎毒蛇,而毒蛇则嘶嘶分泌着毒液,在雄狮身上寻找注入毒素之处。
此时此刻,他们仍维持着暂时的平衡,岌岌可危的安宁。
唯独雄狮,有了早上的经历之后,在心中露出些许嗤笑来。
他和许暮宁不一样,慕俞叫他“大哥”了。
但这点没必要与许暮宁说。
“他不会回来叫我‘大哥’,但对你,他更是连正眼也不看。”傅远擎冷冷道。
许暮宁那双眸子更加漆黑了,他冷嗤一声,“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这便是他们能够暂且维持表面安宁的原因。
傅氏集团,股东大会在9点整准时开始。
这次股东大会,主要是因为持有10股份的慕静娴去世,她的股份被重新分配,为此需要召开股东大会宣告给所有股东。
原本这10的股份应当是一半分给许暮宁,一半分给傅远擎,但经过傅远擎这一个月的奔波,他终于将这一半转移到了慕俞手上,再加上他原本就有的1的股份,慕俞等于拥有了6的股份,有了这些股份,他已经相当于是傅氏的中等股东了,虽然不算是大股东,却也占着不小的比例。
然而,这个消息一宣布,却是在股东中引起了一阵骚乱,傅家的“真假少爷”之说曾在商界曾引发不小的轰动,更是对傅氏的股票造成了一定的打击,至今集团内还存留着那件事带来的恶劣影响,而作为风波中心的慕俞,却竟是一举拥有了6的股份,成了足以举手表决的股东之一,令不少股东都感到忧虑。
面对再多的质疑,傅远擎却是冷下脸来,厉声道:“肃静!”
乱哄哄的股东大会登时安静了下来。
“据我所知,傅氏公司的章程里,并没有禁止股份继承的相关规定,”傅远擎环顾四周,冷冷道,“还是说,你们想进行股东投票,对慕俞能否继承这5的股份进行表决?”
全场都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