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窦长青也有瞭几分好奇,走到窗边,望瞭望外面,问他在看什麽。秦匆想,这大千世界,熙熙攘攘,如此热闹,却是浮生若梦。最好看的风景,也比不上身边的人。隻不过这话却并不能说出口,望著窦长青的侧脸,半天才想到瞭一个问题。
“豆腐。你老瞭之后,准备回来养老吗?”
窦长青笑瞭,“现在哪裡想得到那麽远?”
秦匆来瞭兴致,“豆腐,我也是个没傢的人,咱们一定要相互扶持,你去哪儿一定要跟我说。反正我也是一个人单著,去哪都是一样的。”
窦长青又笑瞭,“你还小呢,什麽一个人单著,后面会遇到合适的人,然后有自己的小傢的。”
秦匆愣住瞭,他的心裡突然浮现瞭一种特别不好的感觉。难道窦长青对他的情感一无所知吗?或者说,窦长青知道,但是对他毫无感觉,所以拿这样的话来推辞。他沉默瞭,窦长青也对突如其来的安静气氛感到有些突然,有些尴尬,挠瞭挠头,“那我先去洗澡瞭。”
浴室裡很快传来瞭哗哗的的水声,秦匆的脑子却彻底的蒙瞭。
他不知道怎麽办,这种无措和无助比起事业上所面对的困境更加令人沮丧和伤神。时至如今,他已经确定自己对窦长青所抱的感情是爱情,而且怀著想要携手一生的美好向往。但是窦长青的一句话,就把他深深的打落谷底,几乎永世不得翻身。他真的很想拿出所有的一切跟老天做交换,换窦长青能够爱他。哪怕一无所有,心却是踏实的,不会像现在这样惴惴不安。
他突然就有些埋怨,埋怨老天的安排不够妥帖。既然把他降临在一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城,那为什麽不能让他和窦长青的距离缩小在一座城市呢。或许这样他们之间的渊源就会更深,他也会有更多的机会,让窦长青爱上他。可是在涌现这个想法的那一刻,他又轻轻的把他否决掉瞭。父亲和母亲不也是在一起瞭接近十年吗?还是没能磨练出深厚的感情。看来爱情这个东西,确实玄妙不可强求。但是他真的不甘心,他的人生迄今为止喜欢瞭两个人。曾经那个让他心碎,现在这个让他心冷。他在那一刻无比清晰的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爱上别人瞭。他看著浴室的门,心裡暗暗下瞭一个决定。他不会放手,就算窦长青不喜欢他,那他们也是可以做朋友的。他宁愿不说破这件事。以朋友的身份陪在他身边。就算他结婚生子,身边又怎麽能少得瞭朋友呢?这样的身份也丝毫不会令人怀疑,他要在他身边赖一辈子。
窦长青正在穿衣服,突然间就打瞭一个冷战。
既然都已经决定做朋友,秦匆发现自己好像突然开始百无禁忌瞭。
睡觉的时候贴的比任何一次都要更紧,也不会流露出那种羞涩和手足无措。
窦长青把他推开,他又缠上去瞭。弄得窦长青都惊讶瞭,“你不热吗?”
“不热啊,空调开的这麽低。”
“那我开高点?”
“不用,我就是觉得你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窦长青埋下头闻瞭一下,“有吗?”“有啊。”
窦长青想,应该是秦匆送的那一套护肤品的香味吧。不过他确实又闻瞭一下,也没闻出来。秦匆看著他的举动,微微笑瞭。其实。窦长青身上最好闻的,不是什麽护肤品的味道,而是那种让秦匆感到特别安心的感觉。
这种安心的感觉,让秦匆觉得自己能在梦裡又哭又笑。
“我可真是个狠人。”闭上眼那一刻,秦匆这样想。
第二天一早秦匆就醒瞭,去外面买瞭好几种早餐。回来的时候,窦长青还在睡。
昨天他确实太累瞭,秦匆吃瞭两口早饭,然后把行李简单收拾瞭一下。窦长青才悠悠转醒。
“你起这麽早啊?”
“对呀。我把早饭都买回来瞭。不是专门来看你弟弟高考吗?怎麽也不设个闹钟,睡到现在,语文都开考瞭。”
窦长青笑一下,“我就是怕打扰到他。不过你说的也有有道理,我们待会儿就去学校门口守株待兔。”
语文考要结束瞭,校门口已经聚集瞭很多的傢长,他们混在其中根本不会被人发现,但是窦长青执意要戴上口罩和帽子。秦匆突然想到之前他来找窦长盛的时候,也被对方看瞭相貌。于是赶紧也去买瞭口罩和帽子做好僞装。
窦长青看瞭看他,“你又不用跟我一样。”
“哎,我就是想跟你一样。”
虽然陪著窦长卿等窦长盛,但是秦匆对那小屁孩也没什麽好感。所以干脆跟一旁的人聊起瞭天。
“天呐,你们是q大的学生?”
“对啊,我是大一的,他是研一的。”
旁边跟他们聊的傢长显然惊讶瞭,小小一个县城,好几年才能考一个q大的,自己居然一连遇到两个q大高材生。
“阿姨,你傢小孩儿成绩怎麽样啊?”
那个傢长还沉浸在惊讶之中,半天才缓过神来。“那就别提瞭,他能考上本科,我都烧香拜佛。”
“阿姨,你太妄自菲薄瞭。我看你这精气神,你孩子一定很优秀。”
“小伙子嘴巴就是甜,难不怪能考上q大。”
“阿姨,这嘴巴甜跟能考上q大没有必然的联系。你看我旁边这位是不是不善言辞,他不一样的考上瞭q大吗?”
“你们都太优秀瞭,你们父母真是三生有幸。”
这话刚好哪壶不开提哪壶撞上瞭秦匆的痛处。秦匆也没兴致再说什麽瞭。窦长青借著上厕所跟他换瞭一个地方继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