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哥儿,我们要说的事情不是这个。”他把话题重新往他要的方向掰了掰,“我只是不想你涉险。”
田遥撇嘴,脑海中已经闪过了无数幕他们夫夫携手,斩豺狼杀虎豹的样子,就被郁年无情地?打断:“从你来到槐岭村,从我从村长家把你背出来,咱们两个人就已经分不开了,即使你说咱们关系不好,那些人就会信吗?”
“但你至少能够及时止损。”郁年说,“等到你找到了合适的人,我会写下和离书,自请下堂,那样的话,那些人即使来找你,说不定还会夸赞你。”
田遥白了他一眼:“郁年,你其实就是个胆小鬼吧。”
"我小爹经常说,人不要惧怕未知的事物,你说的那些事情,在将来会不会发生都不一定,你就着急着退缩,所以你就是个胆小鬼。"
“田遥,这不是意气用事的事情。人总要懂得未雨绸缪,免得将来事到临头慌乱。”
“你这才是歪理。”田遥据理力?争,“那还总有人担心天塌下来呢,那天就真的塌得下来了?你担心的那些都是没影的事情,为什么不能过好当下的日?子,等事情发生了,就再想解决的办法也不迟,人不能永远都能料到以后的事情。”
能够将先生都说得哑口无言的郁年,在田遥的面前却丝毫都还不了嘴,田遥说不出什么一叶障目,杞人忧天的成?语,但这些道理,早就被他的家人,教得透彻,甚至比他还看得通透。
他还想说话,田遥却不愿意跟他说了,他沉默着烧了水,让两个人都洗漱完了之后,合衣躺在床上。
“郁年,抛开那些你顾虑的事情,你就没一点喜欢我吗?”
随着田遥的话音落下,房间?里就是长长久久的沉默。
许久没有得到答案,田遥叹了口气,翻了个身背对着郁年:“不早了,睡吧。”
田遥闭上眼睛,手在被子里握成?拳,随后又舒展开来,在自己的心口上轻轻拍了拍,告诉自己难过一晚上就好了,明天早起来,就把今晚上说的话全?都忘掉。
但今晚上他不要再理郁年了。
田遥睁着眼睛,看着房间?的角落里烧着的炭盆,星星点点的火星是房间?里唯一的光亮。
他觉得有些冷,整个身子就往被窝里钻了一点,还没感受到来自被窝的暖意,他就被一双大手拉到了怀里。
田遥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了,他拉住扣在自己腰上的手,无声地?询问。
“睡吧,天晚了。”郁年闭上眼睛,又把他往怀里拉了拉。
田遥先前的情绪都不见了,身子向后倾了一点,才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两人就像是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像以往一样相处。
郁年在一边整理手札,田遥收拾家务,家外面有小孩儿的声音,问了才知道是刘之叫人过来叫他,说一个人躺着太?无聊,让田遥去陪他。
田遥看了一眼郁年,郁年朝他点了点头:“去吧,灰灰在家陪我。”
他近日?都在看小爹爹的手札,已经有了一些心得,小爹爹写的很?多字都有迹可循,郁年看着那些形状,在那些形状之上在慢慢向现在的字靠拢,也解出了很?多字。
郁年觉得还挺有意思?的,闲来无事,拆字谜也算是打发时间?的一种方法。
“那你看一会儿就休息一会儿,别伤了眼睛。”田遥穿好衣裳,走到门口对郁年叮嘱。
灰灰跟在田遥的身后。
田遥摸它:“回家跟爹爹一块儿。”
灰灰只是舔了舔他的手,就听?见郁年说:“让他先送你过去吧,它能找得到回家的路。”
田遥这才带着灰灰回去。
到了刘之家,田遥才看到刘之家里还有另一个夫郎在,田遥婚礼的那天,这个夫郎也来他家帮他来着,村里人都叫他沈夫郎。
沈家夫郎的性?子跟田遥和刘之都不太?一样,他素来文静,说话声音也是柔柔弱弱的,搞得田遥跟他说话都不敢太?大声,生怕吓到他。
“我实在是待得太?无趣了,邀你们来玩叶子牌。”刘之已经好了许多,陈旭知道他今天邀了别人家的夫郎来家里,这会儿为了避嫌,早已经去了旁人家喝酒吃茶去了。
陈家的父母倒是在家,但除了送来茶点,也不上他们这屋里来。
陈家是盘了炕的,这会儿三个人都坐在床上打着牌,倒也惬意。
只是田遥,不管自己手里的牌好不好,都是长吁短叹的,搞得刘之猜不到他手里的牌,倒是连输了好多把。
刘之放下手里的牌,掐着田遥的脸:“你一上午都在唉声叹气的,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田遥看了一眼刘之,又去看一遍轻轻喝了一口水的沈家夫郎,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我有一个朋友,他前几日?刚成?亲……”
他还没说完,就听?见刘之说:“你哪里来的什么朋友,还刚成?亲,你直接说是你自己。”
田遥……
他把昨晚跟郁年的交谈告知了两人,当然是省去了郁年家中的那些事,只是说有仇家而已。
刘之摸了摸下巴,看向沈家夫郎,他跟陈旭两个人是在集市上看对了眼的,随后就是媒人上门,顺利成?章,所以他不是很?懂田遥跟郁年之间?这样的小情趣。
“我问他喜不喜欢我,他不说话,但是我冷了他又把我拉进?怀里,我有点搞不懂,怎么男人的心思?也这么不好猜啊?”
刘之的暴脾气,听见田遥说郁年想给他重新找个夫君,前两天还说要好好报答恩公今天就变了脸:“你对他这么好,他还不知足!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