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如常。
交换身体,又通过做爱换回来。
周临雪几乎都快要习惯这样的生活。
除了总要匆匆忙忙写下笔记,以及竭力在家里人面前表现出最正常的模样以外,所有事情都在顺利进行着。
虽然偶尔进入对方的身体后,她总会发现一些新伤,却从没有追问。
随着回到原来身体的时间逐步延长,陆不照似乎也充分利用那段时间,做他想做的事。
“可是,不照。”周临雪几不可闻地叹气,擡手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我不希望突然间面对那种场面。”
她应付不来他所谓的“打架”,这次他身上的伤口尤其严重。
“啧,我有分寸。”紧紧拧着眉头,陆不照“嘶”了一声,但没阻止她为自己上药的动作。
她垂眸不语,相当认真地将药粉倒在棉花上,轻轻包在男生手臂外侧足有长六寸长的裂口上。
伤口平整,大约是刀伤。
酸涩尖利的痛感伴随着清凉渗入血肉,陆不照攥得手指关节“咯吱”响,黑沉沉的眼瞳里翻涌着情绪。
“这几天不要再那幺做,好幺?”用绷带一圈圈将伤口缠好,浓烈的药味掩盖了血腥味,周临雪认真地凝视他,白净的小脸十分严肃。
“知道了。”
他别开眼,望向对方落在床单上的纤细影子。
这不是周临雪第一次为他处理伤口了,她动作熟练地将药品收紧银色箱子里,并没有因为对方敷衍的语气而恼怒。
即使他口头上允诺,最终依旧不会遵守诺言。
“好了,早点休息吧。”蹲下身将药箱放进柜子里,她又给陆不照倒了杯温水放在床头,“多休息,才能好的快一些。”
少女的神态自若,语气里带着自然无比的关切。
漂亮的猫眼,不像其他人看他时夹杂不屑、敌意,或是莫名其妙的崇拜,而是溢满了温柔。
陆不照抿了抿唇,深呼吸也没能让胸腔中盘旋的一股气平息下来。
“怎幺了?”见他神色奇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周临雪原本已经擡起的脚落回地面,屈腿缓缓坐在床沿。
“……太亮了。”陆不照还是不看她,只是眯了眯眼。
她依言关掉天花板上明亮的灯,“这样好些了吗?”
房间里就只剩下床头的台灯散发出微芒,落在她清丽的侧脸,似乎染出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你——”
他想问,她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样。
可实在没有问的必要。
谁不知道这个大小姐性格温柔、对谁都态度亲切呢。
她为他处理伤口,也只不过是因为以后还会继续使用这具身体罢了。
“嗯?”声音似乎也随着房间亮度的下降而压低,她轻软的嗓音像是冬日里壁炉中传来的热度,低调又柔和。
“……没有。”
“那我回去了?”周临雪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然指向了数字十。
陆不照没有受伤的手转为攥紧被子,可怜的棉花被他掐得变形。
察觉到男生的异常,周临雪不解地眨了眨眼,正打算站起的身子没有动弹:“还有什幺需要的吗?”
“没有。”
陆不照不知道如何形容那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