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的音色很轻很朦胧,气息里弥散着一丝与声线不相符的,旖旎而浑浊的悬浮感。
阿珺有一瞬的不真切……
饶是知晓秦霄骨子里不似表象清寒,仍旧有一种如坠烟海的迷茫在心底游移不定。
背脊沉浮的力量令她身体像是失去知觉,倏然地冻住了。
手里还攥着竹筷,光洁白皙的手指一点点收紧,骨节处泛起淡淡的青紫,很是用力。
“驸马……”
“想要什么?”
最后,阿珺到底还是没敢贸然解读秦霄话里的意思。
她抬眼直视着他,一字一句,又问,“金钱?爵位?权势?驸马意在何为?”
“殿下以为,我该要什么?”
秦霄挑起眉梢,轻声反问了一句。
阿珺没言语,她怎知他想要什么?
就算是知道,也不能明目张胆讲出口。
若猜中自然甚好,反正他们两人也并非第一回。
凭秦霄那副皮相,做些男欢女爱的风月事,谁吃亏还不一定。
可要是理解错了……
“这样罢驸马,我将永乐坊那座松鹤楼赠予你。”想了想,阿珺作出了一个最为两全,最叫人挑不出错处的回答。
她轻轻挪开了那只覆在脊背的手,抬眸认真的看着秦霄,说道,“松鹤楼,想必驸马也有所耳闻,京兆府里最是奢华,长安城最负盛名的销金窟,定远侯府全府老小捆在一块儿勤勤恳恳两百年,也未必能及得上松鹤楼一日的收成……”
“既是那样赚钱,依着殿下嗜财
如命的性子,又怎会轻易让利于人?”
“这里头莫不是有诈?”
“……”
她的驸马,真是一点不好骗。
阿珺噎住了。
未来得及辩解,又见他垂眸向她看来,漆黑的眼眸透着犀利又讥嘲的薄光,不瞬地盯着她,分析地说,“倘若我没猜错,松鹤楼应当是有什么不干净的路子,殿下早就想扔掉这块儿烫手山芋,如今正好落到我手里。”
“如此一来,殿下便也有了我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