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狗奴婢,竟将我供出来,看我日后怎么收拾你!”
说罢,再也?坚持不住,大哭着飞跑出去了。慌得伺候的下人?一个劲儿地?追,一时间手忙脚乱。
“还成什么样子,”晋阳侯正夫既懊恼,且心?疼,也?自?觉没有?脸待下去,连礼数都不周全了,只潦草点点头,“殿下,我跟去瞧瞧。”
便也?匆忙走了。
只余季明礼,年纪不大,却要替全家收拾烂摊子,已然是羞愧得厉害,却还要打?起精神,有?心?当着姜长宁的面,将那李管事发落了,给个交代。
向底下道:“这等恶仆,不能劝着主子向好,只知?仗势欺人?,断然不可再留了。打?五十棍,撵出府去,永不许再进来。”
那李管事大呼冤枉,顷刻间便被婢女拖远了。
季明礼这才回身端正作揖。
“今日有?此事,实是我家风不严的缘故,让殿下见?笑了,臣女这厢替舍弟赔礼了。不知?江公子可有?哪里不适,是否要请郎中来瞧一瞧?”
“不必了,”姜长宁道,“他最怕给旁人?添麻烦,本王都说不过他。”
她站起身:“叨扰了两日,这便告辞了。”
溪明身为外人?,今日一直不好插话,始终沉默少言,此刻方才走上前来,将江寒衣望了一眼,眉目中显然有?几?分意外,和复杂神色,但开口仍是端庄得体。
“江公子昨夜受委屈了,原本伤也?没有?好透,今日怕是更难行走了。咱们的马车就停在大门外,只是距此处还有?些路程。侍身心?想,不妨向季小姐借一副肩舆,不知?可好?”
季明礼亦忙道:“有?,家中正有?,我立刻唤人?抬了来。”
只有?江寒衣,仍是那副唯恐扰了旁人?的模样。
“不用这样麻烦,我没事的,能自?己走。”
“的确不必麻烦了。”姜长宁也?附和。
然而下一瞬,却是将人?打?横抱起,如来时一般。轻轻松松,熟门熟路,仿佛按常理便本该如此。
溪明在旁瞧着,目光不由闪烁了一下。
江寒衣留意到了,顿时极羞愧,好像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一样,小声道:“主上。”
抱着他的人?却只声音微沉:“走,回家。”
冰碗
她抱着江寒衣,一路出去。
昨夜一场大雨,洗得道旁的一花一树鲜艳欲滴,空气中都浸透着草木香气。檐下两只春燕,叽喳飞过柳荫。
到得侯府门外,两辆马车已经备好。
昨日来时,尚且一切如常,今日归去,她怀中却已然多了一人。随侍的下人们闹不清状况,只一个个低头垂手,不敢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