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对面抬眉睨她一眼,也不称谢,只懒懒福了福身。
“那我到后头,替殿下盯着去。”
说罢,便走了。外衫轻飘飘坠在臂弯上,如云似雾。
姜长宁望着他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总摸不透他究竟是什么来路。
未及深想,却听身后一个淡淡声音:“齐王殿下,今日真是友人齐聚啊。”
她转回头去,看见了一张仿佛带笑,眼中却暗藏机锋的脸。
她拱了拱手:“太师别来无恙。”
萧玉书将目光从远去的烟罗身上收回来,打量她几眼,微微一笑:“殿下的身子,比上回见时,似乎好了不少。”
“原本也只是偶染风寒,调养了这么些日子,早已经无碍了。”
“那便好。不过春日里时气反复,殿下还是不可掉以轻心,当多保重自身。”
“本王晓得。我这些日子,也少出门走动,只是今日侯府有喜,难免要来贺一贺,也是应当,”她亦笑笑,“有劳太师挂心了。”
几句话一过,却也无聊。
二人各自打的什么主意,彼此都心知肚明。
前番她在自己府中,再次遭人下毒,难逃也是萧玉书的手笔。对方知她未死,已有防备,不能免俗,今日再来探探她的虚实而已。
也正是因为此人在,为防横生枝节,她才不敢将江寒衣带在身边照应。
她扭头向院中望了一望。
人头簇簇,欢声笑语,偌大一个侯府,哪里寻得到那人半分影子。
心下不免有些烦躁,敷衍地冲眼前人点点头:“太师何必陪我干站在此处,不如早些入席吧,一会儿本王过来敬酒,还望太师赏光。”
不料萧玉书却扬了扬眼角:“殿下客气,老臣心领了。不过这一会儿,老臣便要告辞了。”
“哦?太师不吃酒吗?”
“我岁数大了,不惯热闹,夜里乏得也早,何苦扰了旁人的兴致。殿下请自便,我这就去向侯府的老太爷辞行了。”
这一节,倒是姜长宁没想到的。
她不动声色,与对方作了别,心下暗道,即便这萧玉书与晋阳侯,向来不是一党,眼下走得这样匆忙,这般做派倒也少见。往日并不觉得此人如此不拘礼仪,怎么今日格外洒脱。
这时,便又听一旁有人唤她:“殿下。”
这回是自己人。
晋阳侯的长女季明礼,笑盈盈地过来:“今日招待不周,怠慢殿下了,还请殿下勿怪。”
“哪里,”她笑道,“你忙还来不及,不必管我。”
“多谢殿恤。距开席尚有片刻,殿下不要在此地空站,可愿赏光,到一旁的阁子里稍坐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