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课程一结束就跑去藏书阁借了许多草药相关的书籍。放课后到教导司报到,胡之腾直接拿出自己草药大全,展示给大掌司看。
“校规我已经全都了然于心了,可以不抄了吗?我现在找到我的学习目标,要开始奋斗了!”都说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成大事者该守口如瓶。可胡之腾恰恰相反,他才刚刚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就恨不得昭告天下。
“你就不能悄摸摸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朗星河喜欢这种爽文打脸套路。
“我不要。”胡之腾摇头,“我就是让大家监督我,这样我才不会半途而废。”
对于小伙伴的神奇脑回路,朗星河不理解,但是表示理解接受,并表示自己一定会积极监督,一旦胡之腾轻易放弃,自己就会把这段事情当做乐子讲给他的子孙后代。
胡之腾:你狠!
于是乎,胡之腾如今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根本不惧旁人眼光,立志要在炼丹一道上一条路走到黑,虽然他连炼丹炉都没有摸过。
看着突然立下大志的学生,苏玉安拧眉,问道,“为何想要成为炼丹师?”
“我就要!”胡之腾自然不会说,自己想要成为炼丹师就是为了让他哥刮目相看了。那太幼稚了!——胡之腾的优点之二:有自知之明。
“可。”苏玉安不再刨根问底,下巴一扬示意两人拿着小马扎做好,好好做功课,“有不懂的问题,大可问我。”
胡之腾怀疑地瞥了一眼大掌司,心道你还会炼丹不成。
“教你绰绰有余!”苏玉安咬牙。
说罢,苏玉安看向熊有渔,“熊同学,你呢?可以什么想学习的方向。”
“啊?”熊有渔茫然,提笔的手顿住,墨汁顺着笔尖滴下,在雪白的宣纸上晕染出一个墨点。
见状,苏玉安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本书册递给熊有渔,“既是无事便练练字,修身养性亦是不错。”
“谢谢大掌司!”熊有渔连忙搁下毛笔,双手接过册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本字帖。
熊有渔不认得字帖里的字体,却也识货,只觉这字若霜林无叶,如瀑水飞进,气势非常。
见字如见人,熊有渔感觉这潇洒大气的字体和自己的性格并不相配,自己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临摹试试。”苏玉安自然看出熊有渔的迟疑。在他看来,熊有渔这学生本性憨厚善良,看似软弱可欺,实则心中藏锋。只是因着身体的缘故,平日里有些怯懦,无法窥伺自己的本心,临摹这字体正适合。
“喏。”熊有渔应下,重新铺好纸张,开始临摹字帖。
“对了。”胡之腾刚看两行字,抬头问道,“大掌司,今日传得沸沸扬扬的食人魔,是真的吗?那我们是不是要早点放课回家啊?”
“没有的事。”大掌司一口否决,并道,“不信谣,不传谣,相信官方通告。”
“哦。”胡之腾只得埋下头继续看书。
另一边的夫子院里,朗星河照例上古典音乐赏析课,此时他一手捏着点心,一手端着茶盏,和老夫子唠嗑,说得也是食人魔的事情,“严夫子,真的有食人魔?”
老夫子点头,“当然是有的,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吃人?!”朗星河眼睛瞪圆。随即一想,自己的原型是狗子,倘若是吃了自己,到底算是吃人还是吃狗?!
“非也。”老夫子解释,“所谓食人,吃的不是人肉,而是灵根。”
“修行不易,大道艰难,许多修士难耐岁月磨砺,便走了歪路,通过夺取他人灵根来滋养自身,以此提升修为。那一支邪修应该百年前就被剿灭了。”
“哦。”朗星河点头。不是吃肉就好,怪恐怖变态的。
“那怎么大家伙儿都说食人魔来永昼城了,还有小孩儿失踪了?”朗星河又问。
“有这事儿?”老夫子捋捋胡须,眼露迷茫,显然作为一个以学院为家,吃喝睡觉都在学院的夫子,老夫子的消息还不如学生们灵通。
然后说道,“大约是传言吧,倘若城中真出了这等恶事,大掌司肯定会有所行动的。”果然,大掌司的行为活动就是整个学院师生的风向标。
朗星河也丢下此事不谈,主动问道,“严夫子,今天是什么乐器赏析,还是古琴吗?”朗星河还是蛮喜欢这样的课后兴趣班的,老夫子的奏乐给他一种安宁美好的感觉。
“朗同学想要听什么样的乐器?”老夫子笑眯眯问道,非常胸有成竹。
“额”朗星河卡壳了,他对古代乐器还真是两眼一抹黑,除了电视剧里常见的古筝、琵琶什么的,还真说不出几个古乐器的名字。
老夫子看出朗星河的窘迫,也不笑话他,和声讲道,“万物皆可为器,乐器大致可分八大类,石、木、丝、金、革、竹、土、匏。”
“朗同学可细细品味。”说罢,叮咚声响起,如玉落,如鸟鸣,明亮悦耳,清越绵长。朗星河只觉头皮一麻,浑身战栗,混沌的脑子一下清明起来,心绪随着乐曲清明飘扬起来。
这一次,胡之腾和熊有渔更早放课,两人来夫子院等朗星河,远远便听到了悠扬的曲调,如同林间流淌的潺潺溪水,而他们的小伙伴两手托腮,双目微阖,正听得如痴如醉。
“啧,小狼真享受。”胡之腾撇嘴,嫉妒得不行。胡之腾方才因为基础太差,暴露了前两年没有好好学习的事实,遭受了大掌司狂风暴雨般的洗礼。
“今日便到这儿吧。”
一直到老夫子出声,朗星河才从玉罄的袅袅余音中苏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