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蓝摇头说道:“这仍是他们先派了人来使坏,我才在路上拦截予以反击。要不是有大哥的数万丐帮弟子帮忙传消息,他们本就隐藏行迹来的,还出了燕京城就直接兵分两路,我一个人再厉害也是分身乏术,找不到他们人在哪里那也是白搭。说来我还没有谢过大哥帮中弟子帮忙。”
洪七公爽快地笑道:“你既叫我一声大哥,做什么还说这么外道的话!再说你我便不是结拜兄妹,你要为咱们大宋出力,咱们丐帮弟子既然知道了,也是人人都该出手相帮的!这回我是离得太远没赶上,否则也要与你一起痛打那些汉奸卖国贼、残害咱们汉人百姓的金狗的!”
楚蓝点点头说:“所以,关于这天下第一的辩论,我倒有个有意思的想法。”
“什么?妹子快说来给大哥听听。”
楚蓝笑着说道:“咱们这次比武,不论地点、不一一比斗,只比谁能最先做成一件最难做的事,如何?”
洪七公本是性情疏朗的人,原也不大在意那武功天下第一的名头,听了楚蓝的话大感兴趣。
他追问道:“怎么说?”
“这件事还要大哥多多出力,叫你帮中弟子查一查,金国那些王公贵族谁最爱使一些下三滥的阴毒招数的。比如针对家眷下手的、打仗偏要虐待残害老百姓的、或是爱以霸道手法强行招揽咱们汉人武功高手为他们所驱使,叫咱们自相残杀的……诸如此类种种不一而足。咱们列出其中最恶、最位高权重的五人,去取了对方的项上人头。一来以此比斗,二来也好告知金人朝廷,咱们汉人也不是好欺负的。你觉得如何?”
洪七公听得目中精光大亮,拍了一下桌子大声赞道:“妙极!妙极!这法子好!我老叫花一百一千个愿意!”
他原也是深受其害的北方人。
当时北方沦陷,宋室南渡,他们一家沦为金人最下等的奴仆,双亲皆死于金人之手,后来他逃了出去,机缘巧合之下学了武艺、成了丐帮帮主。
他从没有一刻忘了抗金大事。
原来是没有想过还有这样的法子,此时听楚蓝说来,自然忍不住拍案称快。
洪七公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好,他向来粗中有细,此时不由得仔细思量其他人同意这个比斗方式的可能性。
此时想来,王重阳年轻时起义抗金不成才会出家做了道士,一手创立了全真教,他听了楚蓝妹子这法子一定也不会反对。
黄老邪向来敬重忠臣义士,由此推断他多半也不会反对。
倒是大理那位段皇爷……
他远在大理,本不是宋人,与金国没什么仇怨,要是不愿意做这事儿,那也可以理解。
不过这也不怕,由他和重阳真人出面劝一劝,说不定能成。
再说若是五人当中有四人都同意,那只段皇爷独木难支,怕是也只能听从大多数人的意见。
洪七公暗忖:如此一来,自然有些对不住段皇爷。但如此天赐良机,实难舍弃,他也只好不厚道这一回啦。
他说道:“那妹子你写信给重阳真人吧,我来给段皇爷写信。”
楚蓝稍一思索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语气敬佩地说道:“我跟段皇爷没有交情,原来还想着不好意思开这个口,说了段皇爷只怕也不会搭理我,大哥愿意去信那是再好不过。”
二人定好了计划,又仔细推敲一番后共同商定出了一个比试的日期。
而后连向来贪吃贪喝的洪七公也顾不上尝尝这家老字号面馆自酿的柿子酒了,怕喝了酒误事,他连吃了三大碗面,连汤水也都喝得一干二净,吃完在随身的葫芦里打了满满一壶酒,就要找地方写信去。
楚蓝自然也跟着一起去了。
洪七公一气写了三封信,楚蓝与他一同落了款,又见他招来丐帮弟子叮嘱他们立刻把信送往三处,随即,他又转头询问楚蓝接下来的打算。
楚蓝将自己盘算着必须回一趟湘西徐家的事情说了出来。
洪七公又是哈哈大笑,抱拳说道:“我还没有谢过妹子大义,教了我丐帮六名弟子你那绝世的好剑法!”
楚蓝当即抬手抱拳回了一礼:“那我也要谢过大哥慷慨,为我一句话,遍寻丐帮上下,给我找出了这么几个好学生来!”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都不再道谢。
郧乡不过是个小地方,镇子就那么大点儿,两人吃过饭走了没几步就走到了镇子口。
洪七公说道:“我原也挺愿意跟着妹子一起去瞧瞧那几个丐帮弟子剑法学的怎样了,但你方才说的这个‘最恶’,我须得领着帮中弟子亲自在燕京城里仔细查探一番,另北方尚有两件要事待办,实在脱不开身。只好与妹子就此别过了!再见我当与你痛饮一场!”
楚蓝点头道:“好啊!下回咱们再相见,那该是在金国的燕京了!大哥有命,我便陪你一同去燕京皇帝老儿的房顶上喝得酩酊大醉又如何?”
“哈哈哈!妙极妙极!那我便备下美酒静候妹子好音了!”
二人就此道了别,楚蓝先送洪七公离开,她回头牵着马去了一趟张家。
他们一家倒也不全是老弱妇孺,大概也有临安城里当大官的那位的弟兄在家里头侍奉双亲。
一家子并不懂武功,也不知道金人计划刺杀他们的消息,上下和睦、其乐融融。
这是楚蓝自穿进《射雕》的世界一来,见过的第二家几代同堂、安稳和乐过日子的普通老百姓。
第一家是周家。
但她第一次到周家,就是因为他们家进了贼人行凶。因此周家自然也比不过此地安稳度日的张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