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望丘的风波之后,人间和地府都平静了许久。
孟厌靠着诸蔷案得到的绩效,潇洒躺到了三月初。
自然,也没有很潇洒。
自温僖日日吃醋,一吃醋就折腾她。
本想出门躲躲,崔子玉一见她出门便跟着她,缠着问她要不要画春画。她可以帮他们画,仅需告诉她姿势即可。
“唉。”孟厌叹气。
“唉。”阿旁和阿防也在叹气。
他俩二月绩效不到五分,俸禄要少三两银子。
三人坐在望乡台唉声叹气,各自说着自己的不易。
说着说着,又吵起来。
阿旁和阿防深觉孟厌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地府中谁敢说自己过得比她好,“温僖那张脸,我们兄弟二人见了都心动,不知怎么被你骗了去。”
“那我把他让给你们,让你们也试试他的臭脾气。”孟厌站起来大声说道。
当年她瞧温僖文质彬彬,儒雅随和,该是一个好脾气的郎君,结果一吃醋就发疯:“你们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折腾我的……”
孟厌喋喋不休,丝毫没注意阿旁和阿防一直盯着她身后看。
直到一声熟悉的质问传来,“孟厌,你打算把我让给谁?”
孟厌回头,谄媚露笑,刚好露出八颗牙,“阿僖,我跟他俩开玩笑呢,不信你问他们。”
结果一转头,却发现这两人早已跑远。真是狐朋狗友,大难临头各自飞!
温僖这回没生气,反倒问她去不去参加顾一岐的升官宴。
“去吧,他现在是我上司,不去万一给我穿小鞋怎么办?”孟厌边说边偷偷看温僖的反应,“你说呢?”
“那我们便一起去。”温僖面上毫无波澜。
崚嶒骨(二)
两人到时,宴席已开。
掌勺的大厨照旧是泰媪,桌上全是汤,黑一白二有心,帮他们留了位置。
阿旁和阿防坐在孟厌旁边,轻声告诉她,“你莫怪我们哥俩没义气,实在是温僖的脸色太吓人。事到如今,我们已明白你的苦衷。”
“怎么这么难喝?”说话之人是阴曹司新来的城隍,他不解泰媪为何熬个鸡汤,也能这般难以下咽。
旁人告诉他,泰媪没有味觉,熬汤全凭喜好,“今日之话千万别让她听见。她睚眦必报,小心回头熬一锅孟婆汤,让你喝下去。”
孟厌和阿旁阿防侧耳听阴鬼使的抱怨,顾一岐端着瑶卮走到他们这桌,特别点了孟厌,“玉经磨多成器,剑拔沉埋便倚天。”[1]
“下官知道了,顾大人!”孟厌面上恭敬,语气却尖刻。
黑一白二知晓两人的过去,等顾一岐走后,挤过来对她说,“城隍最新内幕,不是大人找他回来的,是他自己跟玉帝大人说忘不掉一个人,想回地府。”
话音刚落,满桌之人齐刷刷盯着孟厌。
“哈哈哈,没准顾一歧是忘不掉大人。”
“哈哈哈,你们说对不对?”
阿旁:“孟厌,他明摆着是冲你来的。”
阿防:“孟厌,你感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