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来,便得早起。孟厌本不想走,是崔子玉说,土地神昨夜回地府帮他们告假,被月浮玉抓到错处,扣了三分。今日好话说尽,都不愿帮他们跑一趟了。
孟厌不懂,“他帮我们告假,怎会被扣分?”
崔子玉随口应她,“他也真是的,比你还会偷懒。戌时不到,便跑了个没影。结果,方到地府门口,迎头撞上月浮玉。”
“崔大人,其实下官没有很会偷懒。”
“哦。”
孟厌悲愤交加,缓步退到后面与温僖诉苦,“崔大人真是一语伤人。”
“谁让你月月绩效垫底。”
别说崔子玉,温僖也觉面上无光。
他一个跟班,每月辛苦侍弄彼岸花,都能拿够俸禄。
反观孟厌一个孟婆,每日仅需做些熬汤的小事。她倒好,熬汤熬不成,取火取不来。连追个游魂,都能追进十八层地狱,把游魂吓个半死不活。
连番被伤,孟厌气急,“她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
温僖淡漠地看她一眼,“若她是我主子,我今日会跑来人间受苦?”
“你还有脸说我?”孟厌记起他守夜之事,“赵家爹娘回来,你喊也未喊,这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我跟你说了。”
“你说什么了?”
“我说他们回来了,你好似在做什么梦吧,抱着我又亲又啃不撒手。我盯了一夜,身子虚弱,只好躺下任你动作。”
“是吗?”
孟厌低着头,死命回想今早做了何梦。
想着想着,三人到了鬼门关。月浮玉如一尊门神守在门口,朱砂笔在纸上来来去去比划。
崔子玉径直走过,孟厌正要跟上去,被月浮玉喊住,“查案司孟厌,不尊上司,扣一分。”
孟厌看着潇洒远去的崔子玉,回头又瞧瞧月浮玉,“下官何时不尊上司了?”
月浮玉背着手,“本官在此,你为何不问好?”
孟厌指指崔子玉,“她不是也没问好吗?”
温僖无语望天,一把拖走她,“你回去好好看看《地府为官手札》。”
孟厌惊慌失措,“那本书很重要吗?”
“不算很重要。”
“那就好。上回泰媪大人让我加把火,我顺手把那本书丢进了火盆,烧成了灰。”
“……”
直到回房,孟厌仍不知她错在何处,只好央温僖说一说。
温僖无奈地看着她,一条一条背起《地府为官手札》中所记的规矩,“第六条,五品以上仙官,无需向上司问好。”
“做五品官,可真好!”
孟厌躺在床上,梦中全是她一朝升官,躺着数银子的好日子。想到得意处,她转身抱紧身旁之人,喃喃道:“温僖,我俩努力些,争取当上五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