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本事没有,偷懒耍滑凑热闹算是地府一把好手。他们兄弟俩自三十年前与她结识,还是头一遭见她临宴开才至。
“轮回司缺个取火的倒霉鬼,好死不死被我遇上了呗。”
孟厌吐语如珠,她今日本躲在忘川河怡然养寿。谁知,一个过河的游魂因嫌孟婆汤难喝,一哭二闹要跳河。上司泰媪追游魂路过,正巧撞见她在岸边呼呼大睡。当下火冒三丈,罚她去地狱取无尽火。
无尽火在沃焦石下,乱石斜飞,其路难行,其势崎岖。
她来回跑了数十躺,费劲取了一日的火,方才回房换了身衣裙便匆匆赶来。
阎王一声抑扬顿挫的“开宴”,声震地府。
碗盘声阵阵,阿防左右环顾,发现他们这桌少了一人。他看向孟厌身边的空位,“对了,温僖呢?”
闻言,孟厌俏脸微红,朱唇噙笑,“他一宿好几回,我让他白日多躺躺。”
一桌皆是几十年为官熟友,心下了然。有人回以“啧啧”几声,也有过来人苦口相劝——
“温僖这身子,迟早被你折腾没。”
“孟厌,纵。欲伤身过则亏,节制啊。”
觥筹交错间,荤腥迅速见底。
邻桌手眼通天的城隍又提到一桩新鲜事,“酆都大帝新招了一个中书令。”
“这中书令什么来历?”
“百年前月氏朝最年轻的那位宰相,死后直上天庭。不到一年,天庭绩效翻倍,时至今日,高居榜首。上回哼哈二将给本官露的小道消息,咱们大人在玉帝大人面前求了几日,才求到这人。”
“呦呵,厉害!”
新官上任,素来与孟厌这类地府底层无关,她眼下只关心温僖怎还没来?
她明明记得她来时,温僖已香肩半漏,起床试衣。
地府一年到头,唯今日这顿吃的尚好。
就温僖那个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再不吃点好的,迟早被她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酒过三巡,饭菜见空。
锣鼓一响,好戏开台。
只不过,大戏之前,阎王拉着一人上台,说要简单讲两句。
好巧,这人便是酆都大帝新招的中书令,自称月浮玉。
紫衣黑发,玉笄横插入发髻。恂恂公子,面如莲花,好似神明降世。
甫一登台,便引得台下一众女仙惊昂鬼叫,尤以十殿阎王的几个中书令叫的最大声。
不巧,这人所言所语皆是他们不喜之语,“地府众仙懒惰成性,躺平之风盛行,更有甚者,私养暖床跟班。从今日起,将由本官代管地府,实行新的绩效。”
台下一片哗然声中,阿防扭头,盯着孟厌,“孟厌,他点你呢。”
孟厌不服,拍桌而起,“地府又不是只有我养跟班!”
后土娘娘掌阴阳,育万物,最是博爱。千年前,恐地府女仙死后为仙寂寥,阴阳不和,特准女仙们收跟班以调阴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