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有什么她不清楚的事情在发生!她需要弄个明白,她绝不要再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工具!
“走吧。”倪姝走到林司南面前,语气冷冷淡淡,“说起来,我好像很久没去过你的房间了。”
林司南的脊背有一瞬间的僵硬。
倪姝是个细心的人,现实教会她不得不细心。只是她状似没看见,又继续淡淡道:“小时候,我还常去。大概是我多少岁来着,我就很少去了。哦不,好像就再没去过了。”倪姝回想,她确实记不太清楚了,可能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也可能不是。
她只记得那一天天气不太好,雨下得很大。往常都是林司南开车来接她,可是那天却换了一个人,是倪天佑的司机,赵全。
倪姝坐上车后,有些不高兴,她问赵全:“今天司南哥哥怎么没来?”
赵全回了句,“老爷找他有事。”
倪姝心想:那好吧,如果司南哥是因为有要紧的事才没来接她,那便原谅他。
等回到家之后,倪姝见到保姆,又问:“阿姨,司南哥哥呢?”
保姆指了指楼上,“应该是在他的房间。”
倪姝书包还没放下,便急匆匆去找林司南。见林司南的房间门开着,她小心地推门进去。屋子很安静,倪姝轻唤了两声,“司南哥?”
没有人回应。
她踮起脚又往前走两步,司南哥是在和她玩捉迷藏吗?倪姝偷偷捂嘴笑了一下,又唤道:“司南哥哥,你在哪儿呢?”
依旧没有声音。
就在倪姝以为林司南不在他的屋子里时,她却突然听到一阵声音,很奇怪,像是痛苦的呻吟声。
倪姝吓到了,她以为林司南出什么事了,她边往林司南的卧室跑,边大喊:“司南哥,你怎么了?”
林司南像是终于听见了她的声音,冷冷道:“出去!”
倪姝清楚地记得,那是她认识林司南以来,他的语气最为冰冷的一次。可当时的倪姝还是很担心林司南出事,即便她被林司南吓在原地,依旧忍不住又问了句,“司南哥哥,你是不是不舒服?你是生病了吗?我去给你叫医生吧!”
“我让你出去!”林司南的语气依旧冰冷。
倪姝愣在原地片刻,然后她转身出了门。那是她和林司南关系疏远的第一次,自此,她再也没进过他的房间。
因为就在她转头留念地又看一眼时,林司南凉薄的声音再次传来,“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进我房子。大小姐,我虽然是你家的下人,但也请你尊重我。”
倪姝听了那句话,心里非常难受,比林司南叫她出去还要难受。她站在门口,静默了一会儿,她想:司南哥哥,我没有不尊重你。我只是以为,你在和我捉迷藏。如果你生气了,我可以道歉。
只是一直等到她走了,她也没有说出这句话。
后来,她很庆幸自己没有说出最后那番话。因为她发现,有些人并不是不知道情况。他选择那个态度,就只是因为那一刻,他想要表达的就是那种态度。
凌晨三点一刻,倪姝随林司南来到了他的房间,期间没有碰见任何人。只是到了门口时,林司南突然驻足。
“怎么?又不让我进去了?”倪姝笑问,但是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
林司南知道她想起了曾经的事,放在门把上的手紧了紧,“怎么会呢。”林司南笑了笑,他的笑容多了很多,语气也不再那么死板,每一句话都挺耐人寻味,“只是小姝……进了一个男人的房间后,发生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如果这话是从方辙嘴里说出来的,倪姝会觉得这是对方在与他调情。可当此话是从一丝不茍了几十年的林司南嘴里说出的,倪姝就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但她面上却很从容,笑道:“是吗?那我还蛮期待的。”
林司南眯了眯眼,眼神意味深长。他拧开门把,做了个绅士的动作,“小姝,请。”
倪姝没跟他客气,时隔了快十年,她再一次走进了林司南的房间。只是她的心态已与十年前的她,大不相同。
看着里面熟悉的陈设,倪姝勾起了唇角,她像是第一次进来一样,认真地参观了下。林司南的房间说大不大,但也不算小。书房、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非常干净,还有一股淡淡的松木香味,
“没怎么变啊。”倪姝轻轻道,手在他的书桌上滑了一下,眼神似有若无地打量着。林司南的书桌上放着三台电脑,两台台式,一台ac。
还真是个大忙人呢。
除此以外,还有几本书和一个密码笔记本。书桌后面是一个大书架,各种类型的书都有。
倪姝从小就知道林司南爱看书,还问过他,戴眼镜是不是就是因为书读得太多了?
那时候林司南是怎么回答她的,倪姝想了想,他好像是说:“戴眼镜不是因为近视,而是为了遮挡一些东西。”
倪姝当时太小,没有理解林司南的意思,后来她和林司南生疏了,就再没关注过这个问题。当然,现在她也不打算问。
“我能坐在这里吗?”倪姝指了指他书桌的座位。
林司南眼镜后的目光闪烁了下,微微颔首,“随意。”
得到了允许,倪姝很快坐下,她也不管林司南到底是不是真的不介意。随手拿了一本桌子上摆放的书,仰着那张精致的脸笑看林司南,“……林管家,你居然会看这本书?”坦白说,倪姝有些惊讶。她手上拿的那本书是卢梭的《忏悔录》。
虽然说林司南读什么样的书都有可能,但是这本《忏悔录》明显翻了很多次。倪姝又看了看另外的几本,分别是《孙子兵法》和西晋史学家陈寿所着的《三国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