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不恶心,行了吧你,快走快走,回头再把她惹生气了。”云扬觉得这种行为实在是缺了大德,“还有十五分钟上课了,再不快点,不仅要迟到,还得坐第一排。”
“坐第一排”的杀伤力果然很大,管颜立马揣好了所剩无几的良心,乖乖被推离了战场。
z大校园本来就不大,从图书馆到教学楼也就走路不到十分钟,两人找了个中间偏后的位置坐下,云扬从包里拿出电脑,下意识想把袖子挽上去打字,手刚碰到袖口的边缘,忽然看见隐约的青色,才烫到一样缩了回去。
“扬扬,那个……”管颜正好转头想跟她说什么,眼尖地看见了一圈伤痕,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压着嗓子惊呼,“你手怎么了!”
云扬在心里把唐月楼拎出来狠狠骂了一遍,随口敷衍:“昨晚摔倒了,磕的。”
“放屁吧你,谁家摔倒伤得到手腕?”
“你又没摔过你怎么知道伤不到?”云扬岔开话题,“行了行了,叫我干什么?”
管颜半信半疑:“真是摔的?”
“真是摔的。”
“好吧,勉强信你。”她把手机屏幕亮给云扬看,“喏,姜杰让我帮忙约你,她说你不回消息。”
云扬皱了皱眉头,顺着看了一眼。
姜杰:云扬不回我消息。
姜杰:你要是遇见她,跟她说一声,我今天晚上五点半在北门等她。
作者有话说:
先把求生欲拉满(卑微)
以后慢慢介绍给你认识
“你确定那是赝品?真的不用再找人看看?”
从古玩市场辗转到长山区的点青,叶子秋还是觉得难以置信。
叶子秋的母亲下个月三号六十大寿,叶母喜欢收藏古玩,叶子秋最近还真相中了一样礼物,是个青花斗彩的鸡缸杯,据说是明朝的东西,今天特意把唐月楼拉上一起研究研究——结果唐月楼说这是个赝品。
“我不是专业人士,给不了专业意见,也没说一定是赝品。”唐月楼不厌其烦地解释了第十遍,“只是真的那个在十年前就被人拍下了,我恰好见过。”
叶子秋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别跟我说是你干的。十年前你哪来那么多钱?”
“当然不是我,”唐月楼摇头,“是唐瑞天。”
听到这个名字,叶子秋下意识怔了怔。她对唐月楼家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有所了解,闻言心情复杂,试探着问:“月楼,你继……唐夫人前几天生了,你知道吗?”
唐月楼拔出车钥匙,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好好好,我不说了。”叶子秋无意掺和好友的家事,只是耸了耸肩,“我就是觉得,你就算不认这个爸爸,也没必要跟家产过不去。”
“我知道,我当然要拿回属于我的那部分东西。”
她说出这句的时候语气格外平静,就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叶子秋在初秋的冷风里打了个哆嗦。
“好可怕哦。”
“谢谢,你可以住嘴了。”
今晚两个人都难得有空,正打算先去吃饭。要去的餐厅在一家酒店里,下车走了没几步,叶子秋忽然指着旁边餐厅的玻璃门:“那是你的小女朋友吗?”
唐月楼一顿,转身看过去。
确实是云扬。
她靠窗坐着,靠着藤椅的扶手,和对面的女生有说有笑。女生替她在小锅里下了肉,又站起身,帮她擦去了粘在嘴角的辣油。
唐月楼轻轻蹙了蹙眉头。
——实际上云扬现在正如坐针毡。
刚刚她和姜杰去看了一场电影,是不久前上映的一部颇为文艺的爱情片,据说适合情侣观看,氛围跟情感的塑造都很到位,临到结局,很多观众都在低头抹眼泪,但云扬哭不出来。
原因无他,只是这部电影她已经被不同的人邀请看过五遍了。
她们在电影院附近吃小火锅,姜杰帮她擦脸的时候她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隐隐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按道理说,暧昧对象某天举止突然变得异常亲密,接下来大概率是要表白的。
云扬最头疼的就是这个环节,她百无聊赖地翻着手机,正想找个什么借口开溜,姜杰忽然说:“扬扬。”
要来了,云扬若无其事地抬头:“嗯?”
“这几天,我在想一些事。”她放下筷子,慢慢说,“你知道的,我其实不是一个很勇敢的人,但是我想……”
“哎,这边好像有座位——哇,这不是和唐月楼认识的那个女孩子吗,好巧啊。”
夸张的棒读语气打破了呼之欲出的表白,云扬先是松了口气,一抬头,就跟唐月楼对了视。
她愣了愣,刚开始确实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情况,然后她的目光从唐月楼身上移到了旁边的女人——她对女生的长相还算敏感,虽然这个人今天穿了身板板正正的职业装,跟上次那个红色吊带裙完全不是一种风格,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上次在路口的相遇还历历在目,云扬皱着眉看向唐月楼:“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时候姜杰惊疑不定地开了口:“唐老师?!您怎么在这里?”
两人的声音重合在一起,原本并不轻快的氛围瞬间雪上加霜。唐月楼笑了笑,没有回答,目光落到云扬面前的小锅上,问:“不是胃不好,不能吃辣吗?”
“这是清汤,就是加了点蘸料而已。”云扬此刻心里不爽中掺着古怪的酸意,不可谓不微妙,她白了唐月楼一眼,扭头埋怨,“管得倒宽。”
“扬扬,你、你胃不好啊?”姜杰有点不好意思,“那你不早点告诉我,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