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栖辞只觉得好笑:“替我宣传?”
她眼里闪过讽刺,甚至眼前已经浮现出这个男人故作大度、小意讨好她的模样。
她先前总觉得是母亲去世后他变了,可细细想来似乎自她出生,他就始终这样,傲慢、自大、愚孝……他像是只披着羊皮的狼,面慈心狠,心口不一,说尽天底下最动听的话,却没有一次站在她这边。
奶奶不喜欢她和母亲,恶语相向。他就语重心长地说小辞你懂事点,奶奶年纪大了。而自己哪怕只还了句嘴,他便举起他自以为的父亲的权柄,训斥她不懂事。
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展开,江栖辞甚至觉得,哪怕下一秒自己死了,这个男人恐怕也只会流几滴鳄鱼的眼泪,然后拿着她的遗产,欢天喜地地供养他的老娘和哥哥一家。
就像只自愿走上祭坛的羔羊,可怜又可恨。
江栖辞的面目逐渐平静,对他的感情也在一次次拉扯中消磨殆尽,只说了句:“江承是在诈骗。”
“怎么就诈骗了?”江奶奶急哄哄一阵抢白:“不就是替你收了几个学生的钱么?”
“是啊,小辞。”江明哲应和,苦口婆心地劝:“你哥他也是好心,这不也为了让你多几个学生么?”
江栖辞被他逗笑了:“为了我?请问这一百多万,我有见到一分么?”
“不是全都被江承输在赌桌上了么?”
“什么你的我的。”江明哲讪讪:“一笔写不出两个江字,都是一家人,闹到法庭上不是给人看笑话么。”
“小辞,你就当帮爸爸个忙,就说是你授意你哥替你收学生的,只是凭证弄丢了,你也忘了和你哥核对。”
听到这里,翟星眠也差不多明白发生什么事,江承那个混蛋打着万卷考研的名号收学生,收了人家的钱,不给人提供服务,数额还挺大,人家受害者一合计,就把他告上了法庭。
不过……江栖辞这爸,脸真不是一般得大。
“对!你得帮承承。”江奶奶说:“你要是不帮承承,我们就上节目曝光你不孝……”
“妈!”江明哲怒斥一声,眼睛瞪大,示意她别说话了,这只是他们商量过后的底牌,现在又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不到图穷匕见的时候。
他又和气地笑了下,侧身,手捂着话筒,以免江奶奶再出幺蛾子:“你别听你奶奶的,她就是年纪大了,脑子不清楚。”
他软硬兼施道:“这事咱们争取还是关上门自家解决,你奶奶确实也年纪大了。”他叹了口气:“如果承承真出什么事,她还不知道怎么发疯呢。”
言外之意就是江栖辞不帮忙,江奶奶就要发疯。
江明哲以为江栖辞会害怕,毕竟江栖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正斟酌语句。
谁知她只是平静地说:“那你去告吧。”
江明哲错愕地举着手机。
“最后说一次,我不会帮江承这个猥亵犯的,以后别再来找我了。”
江栖辞似乎想到了什么:“还有,好心提醒一句,江承把你们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也抵押出去了。”
“接下来我也会上诉,关于江承侵犯我们工作室名誉权一事。”